第二日,方妍卿带着铃音来到军机处。
宋府门前两座石狮子目光炯炯,总是透着一股阴森感。铃音一来,感觉生气勃勃多了。
“待会进去以后,你态度要好一点……知道吗?”方妍卿拉着铃音的手摇了摇,低声道:“军机处可不是好惹的,你打伤了宋秋风的夫人,这事非同小可。”
这些年,西域一直以中立自居,从不参与两国战事,同时,跟周边的国家都吃得开,属于是左右逢源、长袖善舞。至今,西域还蒙着一层神秘面纱,大多数人对西域的印象,出自于西域商人。
只是早些年,西域商人的名声是真不好听,骗取了京城当地不少富商的钱和货物,这些年随着更深入的交流,这种情况才有所减少。
要是宋秋风一发怒,在宫里播弄是非,攻打西域只是轻而易举的事。
若把军机处比喻成沉睡的老虎,那西域就是一只任人蹂躏的小猫咪。
为了铃音的命,也为了她的生意能继续做下去,方妍卿只能选择带人上门道歉。
然而还没走进宋府的大门,她们就被人拦住了。
“站住!闲杂人等不能进去!”
方妍卿亮出了沈长风给她的令牌,“我等是侯府的人,今日要见宋大人,有事相告。”
守卫们检查令牌,确定无误后,恭恭敬敬道:“这位夫人可以进去,只是她……西域人和狗不得入内!”
这话让方妍卿心里咯噔一声,果不其然,铃音听到这句话之后直接爆发了,拿出小鞭子打算抽人,幸好被方妍卿及时拦住。
这熊孩子,脾气真是不见收……
方妍卿无奈道:“我说了别动手,你怎么还不听?你要是那么任性,就不该来京城做生意,只会害人害己。”
不知道是不是她把话说太重了,铃音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将那九曲铃鞭收回腰间,没有再对守卫们下手。
“抱歉,我小妹刚刚来,不懂规矩,各位见谅。我们进去说会儿话就走,不会耽误太久的。”
趁着守卫们还没反应过来,方妍卿拉着铃音的手快速进去,速度比那千里马还要快,都晃出虚影来了。
一进去,她们就撞到了宋秋风。
宋秋风自然是没好气地看着她们,“你们来这作甚?这里不欢迎你们!”
方妍卿微微一笑:“当然是登门道歉。还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铃音计较。”
铃音冷哼一声,硬着头皮说了两句违心的话。简而言之,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希望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宋秋风可不傻,好不容易抓到一次他们的把柄,怎么可能轻而易举放弃?宋秋风闷笑一声:“要想我绕过你们也行,拿条件来换吧。方妍卿,我要入股你们方家的生意。”
“……”还真贼。入股,等于要分给宋秋风一点掌控权。
方妍卿不傻,自家生意都没分均匀呢,宋秋风来插一脚,那还玩不玩了?
“这不太好吧。”方妍卿不得不自损八百,“我们方家在外的名声已经被人弄臭,还被不少盗版商铺碰瓷,本来就够惨了,宋大人还要来分一杯羹。说实话,还不如别趟这趟浑水。”
“那你能让我得到什么?总得给我一点合理的条件,让我心动吧。”
这也不难。
听沈长风说,宋秋风一直想跟西域人合作,就是找不到契机,而且西域人有一种很厉害的武器,能使人一击毙命。这种东西一旦流落到对家手里,那性命堪忧。
方妍卿看向铃音,接着对宋秋风道:“我能帮宋大人拿到你想要的东西,这个条件够有诚意了吧?”
两人在打开天窗说亮话,偏偏铃音听不懂,以为方妍卿受了威胁,没忍住呛了宋秋风一句:“家大业大就欺负人啊!什么军机处,我看是破烂处还差不多!”
宋秋风脸上虽然在笑,可额头上已经是青筋暴起了。有朝一日,他一定会踏平整个西域,让西域人为自己的猖狂付出代价。
要不是方妍卿三番五次的拦着,铃音现在应该还有另一重身份——“京城的全民公敌。”
谈完合作后,方妍卿心里算是松了口气。
她不想跟宋秋风扯上这层关系的,可谁让现实总有变数呢?
离开后,方妍卿心情变得紧巴巴的。
“这生意还没开始做,我就先替你收拾烂摊子了。铃音小妹妹,你这些年好歹做了那么久的生意,你别告诉我,你都是强迫别人跟你合作,然后用各种暴力行为让他们妥协的。”
铃音眨眨眼,貌似在说“这有什么不对吗?”
方妍卿顿时无语凝噎。好吧,行吧,是她高看了这个小妹妹,想象中的商战都是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现实中的商战:先把人打的死去活来,打到福气。
难怪西域人在外的名声如此狼狈,有铃音小妹妹这样的添砖加瓦者,这臭名声肯定会延续更久的。
“谁让他们都叽叽喳喳的嘛。方姐姐,你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了?”
方妍卿愕然,她和铃音只是合作商关系,不过被这么一问,她认真地打量起铃音……
其实也不能说讨厌,但也没有喜欢到哪里去!
“你以后少点惹是生非,跟别人说话时要放平姿态,别总是高高在上。”
铃音嘟囔道:“又没人教我这些……以前做生意的时候,费大哥会在我身边指点一二,可是自从他离开后,就没人帮我了。难怪这些年我的货都卖不出去,好不容易来到京城,又碰上什么军机处的人,真是头疼死了。”
原来西域小公主以前身边是有人帮忙料理所有事的,铃音在这支骆驼商队里,充其量算是个门面担当,谈生意这种事都是交给其他人。
不过听铃音的语气,这支商队的人一直在更换。
方妍卿好奇的问道:“费大哥是你什么人?”
“他啊,他是我买下来的中原人,貌似也是你们京城的。后来他跟我在沙漠里碰到沙匪,我们的货物被劫,他也跟着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