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尽管去试试，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接着，他们被民兵带了回去。
芍药吐槽道：“这是把我们当狗呢，带出去溜一圈又关回来，真是太可恶了！小姐，咱们就不应该帮他们。”
两座树屋是对面，用木栅栏挡着，她和芍药能见面。
方妍卿安慰道：“好啦芍药，为了咱们几个都能活着出去，你再忍忍。”
“小姐……那个圣女看着侯爷的眼神好古怪哦。”芍药提醒道：“小姐一定要提防这个人。”
方妍卿哭笑不得，他们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还有什么好提防的？
不过——
方妍卿的视线顺着往后看去，沈长风手里握着一根树杈，不知道在打磨什么。放在人群中来看，沈长风确实是太抢眼了。她要是一名西域女孩，肯定也会喜欢上这个中原男人。虽然是爱挤眉弄眼和卖弄风骚，但显得有趣啊！长得那么俊，即便再夸张的表情也能被原谅。
“侯爷。”
“嗯？”沈长风没有抬头，继续弄着手里的东西。
方妍卿提着竹篮走过来，里面是一些粗面馒头，还有水囊。
“这是铃音送来给我们的，你将就吃一点。”方妍卿没记错的话，沈长风已经两天两夜没进食，也不喊饿。平常在京城里活得有多娇气，在这里就有多硬气。她都有些扛不住了，更别说沈长风。
“你先吃。”
方妍卿把粗面馒头掰成两半，就水填饱肚子，盘腿坐在一旁，继续撰写东西。
两人各忙各的，时光好像倒流回还在书房的时候，气氛也像现在这样美好。
“夫人。”沈长风忽然在身后唤她名字。方妍卿点头，“说。”
沈长风忽然从身后将她环住，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子上。方妍卿躲开，“有话好好说。”
“冷。”
不知不觉，原来外面的天色早就黯淡下来，空气中夹杂着丝丝凉意。
西域的夜晚和白天温差骤大，冷是自然的。
方妍卿也有点冷，与沈长风互相取暖。
两人依偎着，能从树屋的房顶看见星辰。
“沈执要你践踏西域……”方妍卿提起了一件被他们之间遗忘许久的事情，认真地道：“现在我们却在帮西域蓬勃发展。若是被沈执知道，我们还有命回去吗？”
生死的问题成了方妍卿最担心的事，原本她只需要担心家里的生意，现在嘛，技多不压身。
沈长风搂着她的肩膀，其实在半眯着眼养神，外面还时不时有萤火虫飞进来。
场面还带着一点点浪漫。
“西域发展好了，难道会威胁到中原的局势？他们地方偏僻，不过是图碎银几两，过点好日子罢了。唯有西域稳定，中原也才能稳定，否则夹在周围虎视眈眈的环境下，我不相信沈执能高枕无忧。”
有如此远见，不愧是沈长风。
方妍卿点头赞同。做大哥，最重要的不是征服周围所有人，而是让周围所有人有发展之路，与他们和谐，才能走的更加长远啊。
“夫人，冷。”
“你分明是在占我便宜。”方妍卿的手被他握住，两人十指相扣，掌心摩挲出了热度。
沈长风笑道：“夫人可有什么愿望？”他还是更喜欢称呼方妍卿为“夫人。”这样，更有仪式感。不仅如此，他还要让方妍卿习惯，让方妍卿永远都离不开他。
“我想要很多很多萤火虫。”
这个简单。
沈长风道：“明晚就给你很多萤火虫。”
第二日。
便有不少村民来寻找方妍卿，想要知道怎么种植棉花比较好。方妍卿手把手的教学，同时，像西域输出了不少中原文化。当然，这些都是在村民们对她态度平和的情况下。碰到那些暴躁村民，跟疯狗一样指着要她赔偿祭祀的事，方妍卿躲都来不及。
回去的时候，沈长风已经不在。方妍卿问了民兵，才知晓沈长风被圣女带走。
方妍卿的脑海间，猛地涌出芍药昨天对自己说过的话——“圣女看着小侯爷的眼神怪怪的。”
摁下心中的着急，方妍卿倒了口茶给自己喝，压压惊。
这几天在西域待着，她才知晓那名圣女是什么来头。
祭祀活动中，圣女代表着最高荣耀，两名护法其次，再往上，则是一群西域长老，享受着西域最好的资源优待，是真正的西域贵族。
那名圣女名字不详，今年二十五岁，据说从出生以来，就一直蒙着脸不让外人看见。这世上能见到圣女容颜的人，只有比圣女位置更高的身份。
方妍卿一开始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事很是鄙夷，但是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久了，难免还是会受点影响。
她塞了点从村民手中得来的美食给民兵，获得了一次顺利出去解手的机会。然后，再凭借着记忆，来到了圣女的树屋。
圣女住在最高的地方，据说这是脚不沾地、不染纤尘的意思，代表着圣洁，至高无上。
方妍卿忍了许久这些字眼，提着裙摆一步步走上台阶。奇怪的是，圣女的树屋周围没有守卫。
里面传来对话声。
“经年一别，没想到小侯爷已经娶亲。为何祭祀当日，装作不认识我？还与我针锋相对。”
方妍卿愣了愣，脚步好似灌了铅，停在了窗户前偷听。
沈长风声音像一潭死水：“你在京城犯下的错，还是我帮你收拾的烂摊子。”
“那时候我还年轻！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但是，我没有对不起你。”
“够了，你我身份现在天壤之别，没必要作出如此委屈的样子。”
“长风……你知道吗，我这些年一直在思念你。可是做了圣女之后，我身不由己，不得不跟你作对。只要你愿意留下来，我们可以从头再来，我会真心实意待你，绝对不会像从前那般幼稚。”
沈长风：“不必了。说完了吗？本侯要走了，还有事。”
“长风！求你别走，我一个人留在西域太寂寞太孤单了，你陪着我，求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