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把东西都买走了,我们还买什么嘛。”
“掌柜的,这我们可不依!”
“各位稍安勿躁,这里还有呢……”
这掌柜认识沈长风,沈长风是大客户,一出手就是一大笔银子。这钱不赚白不赚,当然是大客户优先!
……
方妍卿看着琳琅满目的化妆品,有点无奈。她看出来沈长风是真的想对她好,就是办法有点笨拙。
哪有想对一个人好,就给她买这么多东西让她挑的。
这种被“包养”的感觉,让方妍卿内心备受不安和谴责。
“夫人,你干嘛给我捏肩膀?”
方妍卿冷不丁地笑道:“报答报答你,总不能白白让你为我付出这么多。”
“没什么,不过是九牛一毛,大海一勺!你要是喜欢,本侯把全天下最好的制胭脂师找过来,专门为你一个人调制。如何?”
太过奢侈铺张了。
方妍卿理所当然的拒绝。两人就这么在街上漫步,突然,撞见了一道熟悉的黑影。
“哟。”
“这么巧。”
宋秋风刚好从青楼出来,怀里还搂着另一个女子,那女子千娇百媚,衣衫单薄,衬托出性感的身材。宋秋风睨了他们一眼,眸中有醉意,却在看见方妍卿和沈长风的时候,硬生生清醒了不少。
“真是晦气,一出来就碰见你们。该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方妍卿在一旁不语。沈长风依旧摇着扇子,笑吟吟地盯着宋秋风,眼神如同蛇蝎。
“宋大人还真是自恋。啧,这刚下早朝,就来青楼里寻欢作乐,宋大人是第一个。”
“那又如何,你去跟皇上禀明啊?看看皇上会不会责罚我。”宋秋风乐得笑了,怀里的女子也跟着附和笑起来。
这画面看起来多多少少有点讽刺。
宋秋风很聪明,从边塞回来后,讨好的第一个人不是皇上,而是太后。
后宫论权势最大的人,还得属太后她老人家。沈执虽然不是太后亲生的,但是养育之恩不能忘,所以很多事情,沈执都会考虑太后的面子。
而太后喜欢宋秋风,不管宋秋风在前朝多么作恶,在官僚之间如何横行霸道,在京城里怎么浪迹——只要讨了太后高兴,太后就能护着宋秋风不死。
这是宋秋风的“免死金牌。”
“是不会罚你,不过,会不会罚军机处就不知道咯。”
“走着瞧。”宋秋风的眼神忽地冷冽起来,目光突然转向了方妍卿,对这个女人有着两分忌惮。
虽然是个女人,可是宋秋风知道这女人很聪明。
会咬人的狗不叫。
“大人,我们走吧,别在这跟他们浪费时间了。”
“我的娇娇说得是。”宋秋风带着青楼女子离开,身后跟着几名随从,直接从沈长风身边擦过。
这一幕,颇有交锋的意思。
等人远走后,方妍卿缓缓道:“宋秋风真是条疯狗。”
她本以为,此人至少是个沉敛、城府深沉的首辅大臣。
没想到做起事情来,那么疯狂。
沈长风揉了揉她的脸颊,“别跟那条疯狗一般见识,他现在已经心理扭曲。”
随后的时间里,宋秋风在太后的庇护下,不断在前朝兴风作浪。
沈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在早朝责骂宋秋风两句,但真正的惩罚并没有,惹得大臣们颇为不满。
也有另一部分大臣,完全拜倒在宋秋风的狗腿下,对宋秋风那是言听计从。
有这么一帮狗腿子,那宋秋风的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滋润。
“皇帝,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今日是小小的家宴,太后赏脸过来,跟沈执,以及后宫众嫔妃一起用膳。
沈执放下筷子,笑道:“前朝事情多,让朕有些失神,还请皇额娘体谅。”
“你也不要太辛苦,好好保养龙体。”
“皇额娘说的是。”
有些话沈执不好开口,不然就是毁了母子情分。沈执放下酒杯,看向底下的人。
“皇兄最近为调查工部贪污一案,花费了不少心血。”沈长风及时开口,太后的脸色微微变化。
“果真有此事?”
“是,只是……查出来人毕竟是宋秋风的手下,要是直接处死,那宋秋风的颜面也不保。”沈长风话里有话的笑着,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看着太后时不时就变化的表情,沈长风心里早已想好了下一句话的对策。
沈长风接着趁热打铁道:“宋秋风一向为太后喜爱,平常的行事作风虽然张扬了些,但应该能管教好手底下的人才对啊,怎么这次……偏偏就出纰漏了呢?”
这些话,已经是在雷区上蹦跶了。
太后虽然喜欢宋秋风,但是也知道,前朝和皇帝更要紧。宋秋风不过是平衡前朝的一颗棋子!
“既然如此,皇帝应该给工部一点教训才是,不应该这么纵容宋秋风的属下。”
有了太后这句话,沈执当天就下了旨,将彻查出来的工部六人游街示众,结局处死。
游街绕城三圈,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现在变成了阶下囚。
临死前,这些人还被喂了哑药,话都说不出来。
方妍卿站在二楼观看,底下一片叫骂声。
“打倒这些贪官!”
“你们这些狗官,都该死!!”
叫骂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
方妍卿抿了口茉莉花茶,微微转过头去看,发现有两张熟悉的面孔。这不是那天在宫宴中见到的大人吗?
看来是被人推出来做挡箭牌了。
当天斩首的时候,京城里下了一场雨。
看起来雨水像被鲜血染透,变成了血雨,连黄昏都沾染上了血色,让人心有余悸。
工部受挫后,宋秋风没在流连青楼,专心在书房里处理事情,忽然间,听到外面有惨叫声。
“大人,不好了大人!夫人她……她要上吊!”
宋秋风眼皮子狂跳起来,预示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好端端的,宋雅雅寻什么死?”
“夫人说宁愿死,也不要受这种屈辱……”
宋秋风猛地起身,起身带起一股凛冽的风,顺道将桌上的信纸都刮掉,他匆忙去到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