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哥有几分无奈,“她那是见义勇为,为什么要抓她?而且,她也受了伤,回头陆凛带她来补一份口供就行了。”
王美清一噎。
她知道拿苏小麦没辙了,便说,“陈哥,我不想回派出所,我爸会打死我的……”
……
苏小麦听着王美清发嗲的声音,皱了皱眉,问陆凛,“她谁啊?”
陆凛声音平静,“所长的女儿。”
“她看上你了?”
陆凛昂了昂头,吊儿郎当的,“应该是。”
苏小麦揶揄道,“喝,没想到你人不咋滴,倒还挺招蜂引蝶的。”
陆凛斜睨她,“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
苏小麦双手托着下巴,臭美的眨了眨眼,“没法子,本姑娘长得国色天香,蝴蝶自己来的。”
陆凛皮笑肉不笑,“巧了。爷长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那些蜜蜂、蝴蝶也都馋爷的身子。既然咱俩都是祸害,就勉为其难凑做一对吧,省得再去祸害别人了。”
“打住,我洁身自爱,可没祸害过谁啊。”苏小麦继续方才那个话题,“这王美清瞧着都有二十来岁了吧?还在读书?”
现在还没恢复高考,所有学子读到中学,就要下乡插队的。
陆凛神色有些鄙夷,“为了逃避下乡,留级好几回了。”
“好家伙,真有她的。”苏小麦失笑,“没人举报她投机取巧吗?”
陆凛反问她,“换你会去吗?”
“不会。”苏小麦直白的问她,“你不喜欢她?”
陆凛看了她一眼,“我要喜欢她,就不会碰你。不对,不会让你碰我。”
苏小麦一噎,窘得不行。
是她先主动的,可她也是身不由己的好吗?
她正想说什么,身后有人喊,“姑娘,姑娘。”
她回过头,一个大妈提着个提箩追过来。
苏小麦驻足,大妈在她跟前站定,从提箩里边拿出一个布袋子,递到她跟前,“姑娘,这是你的吧?”
苏小麦一看,忙说,“是我的,谢谢大娘。”
现在还没有食品袋,买姜、蘑菇、果子之类的用纸袋装,其他的用草绳系。
布袋子是她自己提来的,两侧都有缝带子,平时挽在胳膊上,像是个包袱。
她买衣服、鞋子什么的,都没给包装,便统统放布袋子里。
方才她顾着打人,布袋子飞了来不及捡,而且还忘了。
这大妈心地也好,捡到给她送了回来。
袋子有点脏,可她的手帕都拿来缠手上的伤口了,也没法子擦。
大妈笑容满面,“不谢。你个小姑娘,竟敢打罪犯,真是勇敢。快看看袋子里边少东西没有?”
苏小麦讪笑着搔了搔头,“大娘,我就是鲁莽,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大妈笑道,“嗐,你这孩子就是谦虚,我都看见了,你一脚就把那畜生给踹飞了,这力气老大了。只是我年纪大了不敢靠近,不然我指定也跟你一样,见义勇为一回。”
“噗……”陆凛憋笑出声。
苏小麦瞪了他一眼。
一个姑娘家被人称赞力气大,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偏生这个家伙还笑她。
她拿过布袋子也没翻看,再一次向大妈道谢。
大妈看一眼陆凛,“姑娘,那是你对象吧?”不等苏小麦说话,她又自顾自的说,“这小伙子才是最勇敢的,一个人打倒五个坏人。你们俩呀,真是天生一对。”
苏小麦急忙道,“大娘,他不是我对象……”
“姑娘哎,男婚女嫁,迟早钻一个被窝里,还害羞什么呀。”大妈乐呵呵的说着,“好了姑娘,你赶紧和你对象去卫生院治伤口吧,我走了。”
苏小麦没法解释,只能说,“大娘,那您慢走。”
等大妈走远,苏小麦将布袋子挎胳膊上,“咱们走吧。”
陆凛走了两步,捂住左腹,走得慢吞吞的。
苏小麦回过头,“怎么了?”
陆凛哼唧了两声,“伤口疼。”
苏小麦只好回来搀他,忍不住怼他一句,“我看你是腰不行吧?”
陆凛定定地瞅着她,“你这就有点侮辱人了啊,我看我有必要身体力行证明。”
“去呗。对面那条小巷,看到没?走过去,左拐。”苏小麦往前面指了指。
这年头也有人做皮肉生意,只不过很隐晦,都躲在那些阴暗的地方。
她方才经过的时候,看到有两名浓妆艳抹的女子站在巷口,冲着路过的男人搔首弄姿。
陆凛睨她一眼,闲闲地道,“倒是不必如此。某个小女子自行准备了套,我若不珍惜,那就是不识好歹。”
艾玛,这个梗就过不去了是吧!
苏小麦耳朵都红了,恶狠狠的剐了他一眼,快步走入卫生院。
她怕自己走慢一步,都忍不住伸手掐死他。
陆凛在她后头喊,“哎,你扶我一下啊。”
……
打了消炎针吃了药,苏小麦只觉得浑身的疲倦感袭来,人困顿得不行,坐在椅子上都能睡着。
陆凛的伤口有点深,医生说要缝合,不然容易感染。可陆凛死活不同意,让开点药粉撒上便成。
苏小麦挖苦他怕疼,没想到他很干脆的承认了。
“老子不怕打仗,就怕那护士手生,拿针颤巍巍的戳半天。打针我都悚,更何况被她缝?老子得晕死过去。”
这时的医护人员缺乏,很多医生护士都是上夜校没多久就上岗了,并不专业。
苏小麦好气又好笑,“认怂像你这么彻底的,我还是头回见。”
但不管她如何劝,人家就是不为所动。
真是拿他没办法!
苏小麦尝试地道,“那我来?”
陆凛眸光微闪,“你会缝针?”
苏小麦故意说,“这有什么难的,还不是跟缝衣服差不多?”
陆凛抽了抽嘴角,“老子这是皮肉,不是衣服。”
“缝起来都一样。”
陆凛不想跟她说话了。
苏小麦笑道,“好了,和你说笑的。我会缝,而且还打麻醉,我保证,一点儿都不疼。”
陆凛嘀咕,“这还差不多。”
他便去跟护士说,打麻醉和缝针,都要苏小麦接手。
“不行。她又不是大夫、护士,出了什么事儿,谁负责?”护士有点不高兴,心想你这不是质疑我的水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