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喝完,霍靳舟伸手拿过汤盅,放到一边,“去睡吧。”
盛意腹部的不适缓解不少,随之困意也涌了上来。她朝霍靳舟点点头,关心了一句:“那你也别忙太晚。”
“嗯。”霍靳舟随口应了句,走回沙发坐下,继续处理未完成的工作。
盛意盯着他看了两眼,转身回了卧室。
一直到房间门轻轻关上,霍靳舟才将手中的文件放下,整个人倒仰在沙发靠背上,阖着眼抬手揉着眉心。
轻轻舒出一口气,但霍靳舟心底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他竟然第一次希望,盛意不会知道,那几天给她的牛奶里,加了什么东西。
……
知道霍靳舟要去见谭振,余晴一整个下午都有些晃神不安。
下了班,她浑浑噩噩的回到家,照常洗澡吃饭,可躺下却怎么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这件事。
她很想知道他们究竟谈了什么,想打电话给他们任何一人,问一问。但终究,余晴没有打这个电话的勇气。
其实谭振要见霍靳舟,是瞒着她的。她大概也能猜到谭振想做什么。
她不想在意,也不想失望的,可终究还是忍不住。
一个人翻来覆去半宿,直到深夜的时候。余晴才听到淅淅索索,有人用钥匙开门的声音。
在寂静的夜里,多少有些恐怖。余晴几乎立刻警觉起来,刚刚涌起的一丝困倦,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立刻从床上翻起来,在房间左右巡视了几眼,随手抄起一旁的网球拍,缓慢的靠近房门的位置。
就在这时,卧室门突然被人拧开。就在开门的一瞬间,余晴举着网球拍挥了过去,却被人死死的握住。
“小晴,是我。”男人阴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夜。
随之房间的灯亮起,余晴才看清眼前的男人,正是谭振,她的亲生父亲。
余晴并没有松口气,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警觉,面上却不动声色,“爸,这么晚了,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谭振看着眼前的女儿,将心底最后一丝愧疚堙灭,露出一副退让仓皇的表情,一把抓住余晴的手,红了眼眶。
“小晴,这次你可一定要帮帮爸爸。”谭振语气哀求,整个人显得有几分颓然落魄。
这是重逢后,余晴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谭振,她不由怔了怔,随后反应过来,心口掠过一抹讽刺。
“爸,有什么话不能明天说吗?今天很晚了,你突然跑来……”余晴说着,眼神里多了几分试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余晴说话的时候,谭振也在观察她的表情,想看看她对霍靳舟做的那些事究竟知不知情。
但余晴掩饰的太好,谭振观察了半晌,什么也看不出来,心里说不上失望不失望,倒是稍稍松了口气。
他知道这个女儿对自己的依赖,才会百分百的相信他,什么都按照他说的去做。不然那些事,他也不敢让余晴掺和进来。
现在他就担心,余晴被霍靳舟策反,背叛了他,成了霍靳舟的人。这样,他就什么筹码都没了。
但看余晴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他才能稍微放心。接下来,只要劝服余晴帮他,他就还有时间和机会。
想到这儿,谭振挤出两滴眼泪,整个人像是苍老了许多一般,佝偻着腰颤声道:“霍靳舟不肯放过我们,他还在继续查我。他现在手上,已经掌握了部分证据,再这样下去,小晴我们都得去坐牢。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小晴你愿意帮爸爸吗?”
余晴在看到谭振私下约见霍靳舟的时候,就猜到这件事可能被霍靳舟给查到了。
但她不想让谭振知道,她已经倒戈的事,便配合着演戏,露出一抹震惊惶恐的表情,手中的网球拍“啪嗒”一声,砸到了地板上。
她不安地看着谭振,面色惨白,“是真的吗?怎么会这样?爸你不是说我们的计划万无一失,只要成功,霍靳舟必定有所顾虑不敢再查吗?为什么他……”
听着这些诘问,谭振心头烦躁,他也很想知道霍靳舟怎么敢的。
难道霍靳舟知道,他那天拍到的东西,其实对他构不成太大的威胁?那天在酒店,到底发生了什么……
谭振起了疑心,眼神怀疑地看向余晴。余晴说话的声音一抖,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爸,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道你怀疑我不成?”余晴满脸震惊和心痛,好像谭振的眼神伤到了她一般。
余晴演技实在精湛,纵是谭振,看着她逼真的演技,都挑不出任何问题。
可那天的监控,他打印照片的时候仔细看过一遍,终于发现了问题。
视频里,从余晴自己脱完衣服躺进杯子里后,两个人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再也没有动静了。甚至后面,成了一片空白。
他就是再蠢,也知道这个监控有人动过手脚。
可看着霍靳舟这些时日的举动,也不像是早就知晓,有所防备的样子。
所以他先去找了那个帮他安装监控的人,但对方那天拿了钱以后,就像他说的那样从南市消失了。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也联系不上。
他没有办法,也没精力再管这事。只能拿着洗出来的照片,想去诈霍靳舟一把。但没想到如此不顺利,霍靳舟竟然没答应。
要不是这样,谭振现在也不会来找余晴。
他看着余晴满脸受伤的表情,动了动唇刚想说话,就被余晴愤怒生气的打断。
“爸,我为了你连自己的清白名声都不要了,上赶着去爬男人的床算计他。你现在是要怀疑我吗?你这样,对得起我死去的妈妈吗?”
余晴的质问,让谭振想到了自己的初恋,心里多少勾起了一丝愧疚。
但很快,他还是恢复了冷静,直勾勾地盯着余晴,“小晴,爸爸没有怀疑你,我只是在想,霍靳舟会不会早就防着我们了。这段时间,你真的一点发现都没有吗?”
余晴看他只是怀疑,心稍稍搁了下来。反正她早就想到会被怀疑,所以也一早想好了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