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安静的出奇。
周默坐在严良的对面,脸上都是淡然的表情,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身在此处,而有丝毫的慌张。
像是早已经预料到自己会有今天这一天。
“看起来,你比我们想象的都要镇定。”
严良紧紧的盯着周默,脸上都是化不开的冷意。
“其实,在任警官带人去搜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会怀疑我的,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所以,我很坦然,问心无愧,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听到严良的话,周默颇为轻松的摊了摊手,倒像是在跟自己老朋友在聊天一样轻松。
“你自己交代呢,还是让我们来说?”
严良眯了眯眼睛,往后靠了靠,直接问道。
他可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在这里跟他绕弯子!
在抓周默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男人一定会说些什么的。
“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也不知道各位警官究竟想知道些什么,但是我保证,但是我知道的事情,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力配合好你们的工作,做一个合法守纪的好公民。”
周默淡淡的勾了勾唇角,目光平静的直视着严良。
听到这话,严良倒是难得的好脾气,从一旁,取出了侄女的吊坠,放到了周默的面前。
“这个,你应该认识吧?说说吧。”
严良眼睛紧紧的盯着周默,生怕自己会遗漏掉什么重要的线索。
只见着周默低着头,皱着眉头打量了吊坠一眼,才抬起头来,看着严良坦然的回道:“我想,我应该见过这个吊坠的主人,但也紧紧只是一面之缘。”
“说具体一点。”
见着周默开口,严良才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几年前,我跟我一个朋友曾经被胁迫过,对一个已经死了的小女孩进行分尸,那吊坠就是小女孩身上的,我当时可能无意间碰了一下,没想到这么久了,你们还会找上我……”
周默平静的说起了过往的事情,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来。
可能对他来说,分尸跟分猪肉应该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听到这些,严良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他不明白,这些人究竟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女孩下得去那种手!
那样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本是花季的年纪啊!他们又怎么忍心!
“你哪个朋友是谁?叫什么名字,你们又是被谁胁迫的?说清楚!”
严良眼神一沉,冷声道。
连坐在旁边的小警员都险些被严良突变的语气给吓到。
虽然平时严良也是不苟言笑的,但是今天的他格外的冰冷,浑身上下像是散发着一种摄人的压力,让人不敢靠近分毫。
“我那个朋友叫丰承运,警官,你应该也认识吧,至于当年胁迫我们的人,就是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杀人碎尸案的真凶,赵昱,那个官二代。”
周默淡定无比的看着严良,好像在讲一个稀松平常的故事。
“虽然当时杀人的并不是我,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觉得过不去心里那个坎,终究还是做了一件愧对自己良心的事情。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按摩倒霉,竟然认识赵昱那些丧心病狂的人。”
听着周默的这番话,严良的脸色却是始终都没有变过。
他不知道此时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说的那番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假。
在警局里这么多年,他见惯了生死,见过了各色的人物,更包括不少满口仁义的人确实十恶不赦的凶手,转身的那一霎那,甚至杀人于无形之中。
“赵昱已经死了,现在你怎么证明自己是被胁迫呢?毕竟,你要是空口无凭的话,我们又怎么相信你,做那些都不是自愿的?”
严良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对自己侄女痛下杀手的人,心不自觉的跟着抽痛了一下。
那个时候的侄女面对这些歹徒的时候,该有多么的绝望还害怕。
而他却身在外地,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竟然连当年的真相都还没有找出来。
“我这里有证据能够证明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确实是被赵昱胁迫的。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没想到,这时候周默却是忽然间自信的看着严良说道。
“你有证据?”
这一点倒是完全出乎于严良的意料。
“是,我对当年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所以这么多年来,那些证据始终都没有丢掉。”
周默肯定的点了点头。
“证据在哪里?”
严良直接问道。
“证据原件我放在了我店里一个柜子里了,然后我手机里还有照片,你可以翻翻看。一看就明白了。”
见状,周默淡定的回道。
在抓周默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把周默的手机给收了起来。
现在听到他这么说,严良反倒是不着急了。
此时,已经有警员去取周默的手机。
“里面究竟有什么?”
在没有拿来手机之前,严良问道。
“是赵昱威胁我的话,当时都被我保留了下来,然后还有他给我的转账记录,当年也是为了封口,你应该知道的。”
周默坦然的看着严良,直接撂下了所有的话。
“严队,这……”
听完这些,身边的小警员顿时一脸愁云的看着严良。
他们自然都很清楚,如果周默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话,他只是被赵昱胁迫分尸,那么这样并不能构成犯罪。
到最后,周默也会被无罪释放。
而即使事到如今,赵昱已经伏法,严良侄女的死因一直不明。
又没有其他在场的证人,所以没有人能够确定周默他究竟是不是被人胁迫分尸的,还是杀人分尸。
这已经成为目前最难以界定的。
而浴室漏电的案子中,常六家露电的那截电线上并非只有周默一个人的指纹,这样也不足以成为指证周默的证据,所以,同样也是无法因此而定他的罪。
严良和任玥婷都很清楚,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站在窗前,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一次,要是就这么放走周默的话,那么一切的努力岂不是算是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