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见室里，一抹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了张来的肩膀上。
整个房间里都是暖洋洋的，那么好看的金色好像给这冰冷的地方带上了些许温度。
“你能这么想，我想方宾一定会很欣慰的。”
看着张来，严良由衷的回道。
这一辈子谁都可能会有走错路的时候，但是要是知道为自己所做的错承担后果的话，不会一条路走到黑，一切都还来得及。
虽然这里的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都犯过大大小小的错，但是依然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谢谢你能这么说。”
听到严良的话，张来也是微微一笑。
只不过，那张带着岁月痕迹的脸上却依旧带着掩饰不住的愧疚。
“严警官，可能你不明白，这么多年来，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在无数个夜里，都梦到过方宾，梦到过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可是，看到他的时候，我的心里却只剩下了满心的愧疚，如果不是我当时鬼迷了心窍，对盛蕊见色起意的话，方宾当初就不会死的那么惨，这一切，真的都怪我！都怪我！”
说着说着，在严良的面前，张来这个中年男人却是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掩面痛哭了起来。
是啊，那是一条人命。
只是因为自己的一时色心就葬送了方宾的性命。
这让张来在以后的日子里，每天都生活在了煎熬中，可是，他却是没有哪怕是一点点勇气，站出来说什么。
直到如今，被警方彻查出来，他才彻底喘了一口气。
“好了，张来，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能这么想，我想方宾泉下有知的话，一定会很欣慰的。”
严良安慰了张来几句。
倒是很意外，在那些人当中，竟然真的有一个后悔知错的人。
“谢谢你能这么说。”
张来苦涩的笑了笑，趁机抹去了眼角对了泪水。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真的是未到伤心处。
方宾能有这样的朋友，也不只是究竟是该为自己悲哀还是为自己感到庆幸。
毕竟，当初要不是他执意想要对盛蕊施暴的话，也不会引来后来的杀人之火。
这一切的因果又又说的清楚呢。
唯一能够掌握的，只是自己的问心无愧。
“张来，既然你觉得愧对方宾，那么你能告诉我，当年方宾究竟是谁杀死的？”
严良稍稍顿了顿，目光直视着张来，直接问道。
听到这话，方宾的脸上明显闪过了一丝错愕。
“严警官，警方不是已经通报过，赵昱是整个案子的凶手吗？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别的隐情吗？”
赵昱眉头皱了起来，满脸问号的看着严良。
“实话告诉你吧，在方宾这件案子上，究竟有没有什么别的隐情，我也不太清楚，只不过，是我一直都怀疑吧，所以，我更希望你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或者你觉得谁才有可能会是杀害方宾的凶手。”
严良并没有丝毫的隐瞒，把实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来。
听到这话，严良就看到张来如剑的眉头皱的更是紧了几分，脸上尽是惊讶之色。
显然，他并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我……”
在严良的注视下，张来抿了抿干涩的唇角，才说了下去。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当年我虽然跟方宾的关系很好，经常在一起吃吃喝喝，但是有些事情，他也不是什么都告诉我，而且，当时他跟赵昱走的比我们大家都要近的多。既然现在你们都已经查到证件，赵昱也已经伏法了，想来，凶手就是他吧，你们难道就没有问过赵昱吗？”
张来抬起头来，无所畏惧的看着严良，此时那双带着些许愧疚的眼睛里，却带着满满的疑问。
“问过，但是当时他自己也是说的模糊不清。这些并不是我来这里的目的，我只需要你好好的想一想，但是究竟发生过些什么。”
严良直接回道。
此时，他倒是觉得张来看起来并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
“我想这个案子的背后肯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我想也许你能给我答案。”
稍稍一顿，严良又补充了一句。
“也就是说，严警官你是在怀疑，杀害方宾的人，可能另有真凶，是吗？”
张来忍不住反问道。
“嗯，”
严良点了点头，并没有想要回避这个问题的意思。
听到这话，张来倒是没有意外，皱着眉头，努力的回想着什么。
“其实，严警官，要是这么说的话，说实话，谁会是杀害方宾的真凶，我也不太清楚，刚开始的时候，我跟你们一样，也以为是赵昱，但是听你这么一说，我现在也不太清楚了。”
张来坦诚的看着严良回道。
“什么意思？”
严良眉头紧蹙。
“因为当时方宾还在的时候，赵昱亲自来找过我们两个人。”
张来认真的看着严良回道。
“他找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听到这里，严良脸上也是闪过了一丝惊讶之色，他倒是也没有想到，赵昱还做了这样一件事情。
毕竟，在那些证人的口中，赵昱这个官二代可是一个从来都不会顾忌自己兄弟的人，可谓是杀人如儿戏一样，但凡是有人又可能威胁到自己，他都会把那个人给灭口。
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在事发之后，单独去找方宾呢？
“当时赵昱很是情真意切的跟我们说过，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卖我们这些一直跟着他的兄弟，让我们一定安心。”
张来坦诚的回道。
“当时你们相信了赵昱的话吗？”
严良又问道。
“嗯，不管是方宾还是我，我们都相信赵昱，虽然这些年来跟着他也做过了不少的缺德事，也被他骂过不少次，但是赵昱一直对我们都还不错，也没有亏待过我们这些人。”
张来肯定的点了点头，并没有丝毫的隐瞒。
“还有别的吗？”
听到张来这么评价赵昱，严良也不禁有些疑惑了起来。
他不知道，在前后这几个人当中，究竟谁说的话才是真的，而赵昱究竟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