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顾冰这明显是内陆人的面孔。
安若翘问她。
“你是秦寐手下的人？”
“是孟莉莉告诉你的？”
顾冰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客套微笑。
可两个女人之间产生了明显能被察觉到的火药味。
也是为了缓解尴尬气氛。
弗兰克清了清嗓子。
“罗兰德先生，我带你们过来，就是想让你们检查下秦先生的遗体，看是否能看出些什么蛛丝马迹。”
原来，弗兰克虽然看到被认定为是自己女儿的死者穿着她的衣服，爆炸也让她的尸体面目全非。
但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虽然他不知道秦寐来雾都的真正目的，但他自从知道秦寐是与女王合作的人之后，便认定了这个男人有自己难以想象的才华与智慧。
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肯特公爵害了。
所以他才找来顾冰，为秦寐做遗体鉴定。
也顺便想让安若翘她们帮忙辨认下秦寐的遗体。
这让罗兰德不禁对弗兰克有些刮目相看。
他也淡笑着问。
“弗兰克先生也认为秦先生没有真的遭遇意外？”
弗兰克则是脸色严肃：“不敢肯定，只能说是怀疑。”
弗兰克知道，如果秦寐没事，那说不定自己的女儿也没事。
他也可以松口气。
“海利先生与梅莎小姐，你们在车里等下，我们一会就出来，一同回宅院。”
弗兰克说着便与安若翘等人，在殡仪馆的人的带领下，进入了停尸间。
因为这里处于地下负一层，所以常年阴冷潮湿。
刚顺着台阶进入地下负一层的走廊。
安若翘就闻到了一股发霉味和消毒水混合在一起的气味。
弗兰克也注意到了她的微表情。
便饱含歉意道：“安小姐，本来我是想带你们去个僻静处说话的。可是现在海伦娜的事已经惊动了整个雾都，我走到哪，估计都会有记者跟着，所以我只好兜了个圈子，带你们来这里了。”
安若翘其实刚才就注意到，在自己跟随弗兰克抵达港口时。
接待处外面有很多拿着摄影机和话筒的人正在跃跃欲试。
可都被罗兰德与弗兰克的贴身侍卫挡在了数米开外。
而罗兰德刚才会叫几辆车跟随弗兰克。
也是因为海伦娜小姐出事，也很可能意味着弗兰克也会有危险。
谁也不能保证肯特公爵不会再有其他动作。
所以此时，安若翘也若无其事道。
“弗兰克先生不必道歉，在这里说话正合适。”
也是在走到一间对开的银色铁门前。
顾冰告诉众人。
“这里就是秦寐先生和海伦娜小姐的停尸间了。”
“咔哒。”
随着停尸间管理员打开门锁。
四人进入了停尸间，保镖们则是在门口待命。
当看到那被白布盖着的尸体。
安若翘感觉到自己本能的心跳加速。
此时的她心情也十分复杂。
如果秦寐不在了，虽然自己还能通过顾冰他们研发出的解药恢复记忆和容貌。
但她也会少了一位可敬的对手。
这是安若翘的第一直觉。
顾冰此时也只是把白布掀开一角。
并对安若翘说：“安小姐，我要提醒您，为了方便您与海利先生确认尸体，所以我们只是简单清洗了尸体上的血污，还没请入殓师对秦先生的仪容进行整理。”
可还不等她说完，安若翘便只说了四个字。
“全都掀开。”
安若翘说这话时咽了口口水，仿佛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这样的表现，让弗兰克的心也都跟着悬了起来。
而当看到那面目全非的遗骸。
安若翘的脸色变得煞白，她的手也不住的颤抖，面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
“这不可能！秦寐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安若翘死死盯着面前的焦黑尸体，大步走出了敛房。
就像没听见身后罗兰德的轻唤。
见她是这种表情。
罗兰德也只能对弗兰克说了句节哀顺变，随后便一路小跑紧跟在安若翘身后。
秦寐或许不在了，但自己的任务还要进行下去。
肯特公爵这颗毒瘤必须铲除。
“弗兰克先生，真是很抱歉告诉您这样让人难以接受的真相。”
顾冰这样说着，脸上却满是惆怅之色。
而一旁的弗兰克依旧不能接受秦寐真的去世的事实。
因为这就意味着自己的女儿很可能已经与他一样遭遇不测。
他拄着拐杖，盯着地板上一个点良久，仿佛要把那里看出个洞。
过了好一会才轻叹口气，开口道：“看来我真得重新考虑公司的继承人了。”
说到最后，弗兰克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如果说之前他还不肯相信新闻播报，那现在他就是要直面自己不愿面对的事实。
另一边。
随着安若翘从教堂后门走到墓园旁边的树林。
教堂的钟声响了九次，悠远而沉闷。
如果此时这墓园里有人，一定会看到一副奇怪的景象。
那就是安若翘在前面走。
罗兰德紧随其后。
两人也不说话，就是一前一后，亦步亦趋。
过了好一会，随着一阵冷风料峭。
罗兰德才问：“安小姐，你为什么要说谎？”
听到他的话。
安若翘这才停下脚步。
但依旧背对着他。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她才问。
“你怎么那么肯定我不是真的把躺在床上的那具尸体认成了秦寐？”
“秦先生的骨相很好，而躺在那的尸体虽然被炸掉了下巴，但是他的颧骨形状很钝，额头也很凸出，压根就不可能是秦先生。”
罗兰德说的十分平静。
不过安若翘并不感觉到意外。
对于一个杀手来说，他每天都要面对死亡。
有的时候甚至要在一群尸体里辨认自己的目标，或者是曾经一起执行机密任务的搭档。
而绝大多数的时候，这些死者都不可能尸体完整。
在这种情况下，识别尸体的骨相就成了辨认他们身份的关键，这也是为什么罗兰德表现的异常淡定，也没有跟弗兰克一样，只是看着尸体就要强忍住反胃的冲动，防止自己表现出对死者不敬。
“安小姐，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