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母后来到我身侧，一双眼睛已蓄满了泪水。
她缓缓拉起了我的手，又望见了我手臂上还未愈合的伤口。
“我从前竟不知，我的女儿在你们这里受了这般的苦楚！”
“冯煜，你枉为朝廷命官，谋害妻子，抢夺妻妹，撤去官职，杖责五十！”
“冯氏谋害公主，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季青萍匍匐到母后脚下，拼命地磕头。
“娘娘，我错了我错了……我父亲是当朝太傅，两朝元老，看在他为朝廷殚精竭虑的份上，饶我一命吧……”
母后命人将她按住，拖到一侧。
“两朝元老，呵，那我可要细细和你季家算笔账，你父亲贪污的银子，怕是有半个国库！你季家姨娘又让那野种鸠占鹊巢，害我女儿流落在外，受尽苦楚！”
“今日，本宫便替陛下传了这道圣旨，季家满门抄斩，以正国法！”
季青萍瘫坐在地上，再没了挣扎的力气。
两个侍卫将她拖出了祠堂，血迹也直直蔓延至门外。
“小瓷，随母后回宫去吧。”
母后紧紧握着我的手，一刻都不曾松开。
“不行！皇后娘娘，她是我的妻，你不能带走她！”
我掰开冯煜纠缠不放的手，拿出一早便准备好的和离书甩在他脸上。
“现在不是了，冯煜，你休想再困住我！”
冯煜握着那一纸和离书，呆滞在了原地。
“我不，我偏不要和你和离，你就是我的妻！”
我不屑再与他纠缠，转身随着母后一同离开。
可两道孩童的哭泣声随之传来。
冯昀和冯琪接连扑向我怀里，紧紧揪着我的衣摆不肯撒手。
“姨母，姨母，我们不要你走……”
“姨母，你当真不要琪儿了吗？琪儿离不得你啊姨母……”
看着这两张稚嫩的面孔，我早已经失望透顶。
从那日冯昀转身，冯琪掰开我手的那一刻。
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心软。
哪怕，这是我一手带大，悉心照料的孩子。
“姨母，那些话都是娘教我说的，她说姨母以后会有小弟弟，我和妹妹都会被姨母赶出去。”
“姨母，我错了，我再也不说谎了。”
冯昀哭得愈发汹涌，可我不会再怜惜他分毫。
若仅凭季青萍的一面之词，他断不会做出伤害养育他多年的姨母。
他们骨子里流的，是季青萍的血！
“够了，我不再是你们的姨母，也不欠你们冯家人分毫，松开你们的手！”
两个孩子竟不信这话是从我口中所说出来的。
一时间怔在原地，不敢动弹。
冯煜命人将两个孩子带走，趴在了院中摆放好的刑椅上。
五十大板，与要了他的性命无异。
我跟随母后离开，身后被压抑的嘶吼声也愈发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