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克文有些莫名其妙地回头看她一眼。
雪儿抿了抿嘴,自顾自地进屋去了。
外面的雪更大了。
陆克文发动车子,雪地上留下了两条深深的车辙。
柳姌姌依然缩在副驾驶座上,不过这次她没有挣扎,只是有些呆呆地看着车窗外的雪境。
从榆林仙馆出来,她就觉得有团火,在自己胸腹间缓缓燃烧,从小腹开始渐渐向上蔓延,胸口、咽喉、脸颊、嘴唇……
明明身体很热,但手足却冰冷的厉害。
柳姌姌发着抖,缩在淡紫色梅纹织花衣袖中的双手不停地抖动,她的脸颊却紧紧贴在冰冷的车窗玻璃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止住一些体内的燥热。
冷与热在柳姌姌的体内相互交织,让她难过得几乎呻因出声。不得已之下,她只得狠狠地咬住自己已经红得娇艳欲滴的嘴唇,免得自己发出什么令自己难堪的声音。
“怎么了?”陆克文发现了柳姌姌的异状,伸手去抚了下她的额角,却被皮肤上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而柳姌姌却没有躲开他的手掌,他指间传来的微微凉意,让姌姌觉得有种舒适的感觉,当陆克文收起手时,她居然有些不舍。
“……我……我不太舒服。”柳姌姌转过头,眼睛已经开始变得迷离,绯红的脸颊上挂着几滴水珠,犹如花瓣上的露水,“我……好热……呜……”最后的语声几近呢喃。
陆克文立即明白了临出门前,雪儿那句话的意思。
她喂柳姌姌吃下了榆林仙馆的“相思入骨”。
女儿相思,相思成灰,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想思入骨,是一剂春·药。
陆克文对雪儿的“善解人意”颇有些哭笑不得,他不想与柳姌姌只有露水因缘。
只不过这“相思入骨”本就是榆林仙馆让那些不肯妥协的姐儿们服服帖帖伺候金主们的催情剂,把它用到柳姌姌身上,那药力恐怕会让这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真个就化成灰吧!
柳姌姌的脸更红了,胸腹间的灼热迅速向四肢百骸游走,她开始无意识地撕扯自己的衣领,那毛绒绒的领口让她的心底都变得又痒又热,只想把它拉下来丢在地上……
陆克文望着她的举动,目光微沉,随即打了方向盘,汽车在积雪的路面上依然飞驰,向着东交民巷的方向驶去。
东交民巷又称使馆街,是京城各国使馆聚集的区域,居住的不是高鼻深目的外国人,便是身穿制服的公使雇员。
这大雪的夜色中,除了昏黄的欧式街灯无力地亮着,宽敞的马路上几乎空无一人。
汽车一路带着飞溅的雪沫驶过玉河桥,停在了一座辉煌华丽的三层欧式建筑之前。
雕饰华丽的白色汉白玉圆拱型大门边,有两个身着笔挺暗红色制服门童立即踩着厚厚的积雪,迎出来立在车门前。
“二爷,您……”门童有些意外地望向从车里钻出来的陆克文,他已经在六国饭店工作了三年,还没有见到陆二爷抱着女人过来。
陆克文不喜欢住在总统府,一大家子人丁让他觉得满身不自在。尤其是那个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大哥陆克武,每次见面都免不了针锋相对……
为了眼不见为净,陆二爷在六国饭店订了个长期包房,豪华且舒适,除非家里有事发生,他基本的起居都在这里三楼的豪华套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