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卧室的梳妆台改成了一个小型的祭坛,两根红蜡烛,中间三根香。五谷装在五个陶瓷碟子里。
打开卧室的窗子,窗子上绑了一个红线,红线上绑了个铃铛。
黄皮子红狐狸这些牲畜修成仙的,都是由窗而入,由门而出。
而诡则死前为人,都是由门而入,给他开扇窗子,他们就会从窗子出去,不再回来。
我拽下床上的床单,用金线在四个角各绣了一个“无”字。
一切准备停当,我熄了灯,点燃了两根红蜡烛。
女人洗好澡回来了,屋子里一片漆黑只燃着两只蜡烛,她坏笑着说:“看你人不大,还挺浪漫。我可是马上要为人妻了,你个农村来的小诡头,是想尝尝我这天鹅肉?”
我哭笑不得,要不是徐斌那十万块钱能救刘妈的命,我才不会来这里费这劲。
女子穿着轻露肚脐的小背心,一条黑色的纯棉小短裤,皮肤很白,但全身都布满了深紫色的诡手印。
她用毛巾擦着头发,在摇动的烛火前显得格外妖娆。
我扭过头不再看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她见我不再看她,就走过来坐在了我的腿上。
我一愣,嗯?这是什么操作?
你不是人妻吗?不是天鹅肉吗?怎么还这么主动的投怀送抱?
女子把嘴巴靠近我的脸,说:“怎么?你觉得我不好看?现在天鹅肉就在你嘴边,你就不想咬一口?”
我厌恶的皱起了眉头,说:“小阿姨,你不是来找我驱诡的吗?”
女子坏笑着说:“小兄弟,徐斌不是给了你一张有十万块钱的银行卡?你个农村来的小兄弟,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回老家娶媳妇?”
我说:“我已经订婚了,不需要回家娶媳妇。那十万块钱我自有用处,这不用你管,你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女子把嘴唇靠近我的耳边,用轻道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这一款,平时你可消费不起。现在你把那十万块钱给我,我就让你尝尝什么是天……鹅……肉,嘻嘻。”
我猛地一把推开了她,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站起身来,说:“我是受徐斌所托来干正事儿的,你要是想搞破鞋我可不奉陪!”
女子坐在地上破口大骂:“你个小崽子你装什么啊你装?给你脸了你不要是不是?老娘这脸蛋儿这身段儿,老徐那个死诡给的彩礼就一百万!现在十万块钱让你尝尝鲜,你还有脸拒绝?你可想好,就你个农村来的穷小子,现在拒绝了,以后你就是给老娘跪着老娘都不让你碰一下!”
我正要说话,突然门缝里吹来一股邪风,卧室的木门“咣当咣当”晃了几下。
我急忙让女人上床,盖上床单。
我也点上了三只供香,然后也钻进了床单。
女人见我也上了床,小声说:“你个小贱人,你这是玩的什么把戏?骗老娘上床?想不给钱白玩儿?”
我把手指比在嘴唇上,示意她别出声。
她反而声音更大起来:“你嘘什么你嘘?你们这些农村来的穷小子都一个德行,你敢碰老娘一个手指……”
她话还没说完,“咣当!”一声,卧室的门开了。
她吓得一激灵,小声说:“这咋回事?诡这就来了?平时都是后半夜我睡着后来啊,这怎么这么早?”
我压低声音说:“丑时之后阴气太强,我怕出点什么事儿不好纠缠,我就用香把诡先勾引出来了。没事儿,一会儿他从窗子出去了就没事儿了。”
女人的嘴唇开始颤抖,小声嘟囔着:“我的妈呀,真的是见诡了……”
我隔着薄薄的床单,能看到蜡烛朦胧的火光在摇摆。
我轻声说:“别怕,咱俩躲在这床单下面,诡看不见咱俩。一会儿他吃了香,就会走了。”
我刚说完,“唰!”的一下,两根蜡烛的烛光熄灭了。
诡吹灯?
我准备了五谷杂粮和三株上好的供香,就等于是请流浪汉来家里吃饭,好吃好喝供着你,吃差不多了送你出门,明白事儿的你就不要回来了。
一听到窗子上红线的铃铛响,就说明路过的野诡吃好出门了,那以后也就不会来骚扰女房主了。
这诡吹灯是为了什么呢?怎么还给主人脸色看呢?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我正想着,我看到那三炷香的火星急速闪了几下,供香开始迅速的变短,吃的好快啊,这个野诡是有多饿???
就在供香的光亮消失的同时,“哗啦!”一声,我听到盘子和谷米洒了一地。
我去,糟了。
我请野诡吃饭,送他上路,现在他把桌子给掀了,这是不给面子啊。
不会呀?路过的野诡,又没什么深仇大恨……
我正思考着,我听见“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围着床转着。他是在找女主人?他是有目的而来?
躺在我身边的女子早已经吓得全身抖个不停。
脚步声在床边转来转去,“啪嗒”“啪嗒”这是脚上沾着水呢?咋这个声音?
“啪嗒”“啪嗒”“啪嗒”
这走的还挺快,是在焦急的寻找着女主人?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俩躲在床单下,他是看不到我们的。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嗯?不对,这脚步声……
这不是一个人?!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脚步声越来越频繁,床单外黑暗的房间里,不知有多少脚上沾水的诡魂在围着床边打转,在寻找女主人的踪影。
这到底啥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