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伸手,弹掉了老鼠精一只耳朵,鲜血迸出来,看着就让我开心。我说:“啊?你说啥呢?老鼠偷东西抓你不活该吗?”
他疼得咬着牙,说:“抓了我的孙儿后,这个贼丫头把他们都装进笼子里沉进了河里!我的孙儿啊!还没开始修炼,还没有人智,他们还小啊!”
我一动手指,他的另一只耳朵也被我弹掉了。
“钟瑜……你是钟瑜?”我听到身后有声音,回头一看,是安祥岭站在我身后,脸上充满着恐惧。
我说:“你瞎了吗?看不出是我吗?你别着急,我弄死这只大耗子一会儿就轮到你,小胖子你先等会儿。”
安祥岭说:“你在说啥?你的头发怎么白了?眼睛……怎么是红的?”
啥?他在说啥?
我低下头,看见地上的血泊里一个我不认识的脸倒映在里面,那个人一头白发,这是我?难道这是我?
我转过头,我再次把手指放在老鼠精的额头上,说:“少废话了,去死吧。”
老鼠精哭着说:“她杀了我一窝的孙儿,一个个都粉嘟嘟的那么可爱,都被她活活淹死!我用气息把孙儿的命吹进她的身体里,帮我生下我的孙儿,顺便陪我一条命,这有什么不对!”
我的手指停在他的额头上,我遏制着去杀戮的冲动。
他继续哭喊着:“佛祖说众生平等,我们老鼠天生就应该人人喊打?我们天生就低人一等吗?你们人的命就是命,我们老鼠的命就不是命?!”
我没说话,静静的看着他。
“我们是偷香油,可那又怎么了?这几千几万年来,这就是我们老鼠的活法!狼狗吃肉,牛羊吃草,我们就是要偷香油的,我们那儿错了?老鼠怎么了?老鼠也要活啊!”
我收回了我的手,说着:“你快走,快点……”
老鼠精愣愣的看着我,没想到我会就此收手。
我说:“还愣着干什么!叫你走你就快走!”
我的手在颤抖,我有股不详的预感,我感觉我的身体不适我在支配。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小声说着:“还等什么呢?杀呀。”
我大吼一声:“你都七八百年修行了,死了不值得!快滚!你快滚啊!”
老鼠精见我这么一喊,站起身一瘸一拐的逃走了,消失在小学校周围的树丛里。
那个声音在我而后说了句:“哈,没出息……”
之后,力量如同被谁抽走一般,那股火热的感觉离开了我的身体,后背的九条龙也不再盘旋舞动,我只感到后背一阵冰凉。
我失去力气倒在了地上,安祥岭冲过来抱起我大喊着:“钟瑜!钟瑜!”
我再睁开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我躺在夏令营校舍的床上。
我刚抬起头,想要杯水喝,突然就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炸雷一般在我头顶响起。
“你个废物点心我喊你来是白来了!听说你把害我家胜胜的妖精给放跑了?!我家胜胜吃了这么多天苦,尽早躺在血泊里,脚踝还摔伤了,你把犯人放跑了?你就这个德行!干啥啥不行,我就不该找你来,哪怕多花点钱请个靠谱的大仙就好了,跟你沾上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劈头盖脸一顿骂,我还没反应过来,郭翠已经扭着屁股走了出去。
我愣愣的看着坐在床边的安祥岭。
他用肥胖的大手给我扒了个橘子递过来,说:“来,给你补充点维他命……”
我苦笑到:“我出了那么多血,你给我补维他命有啥用。昨晚到底咋地了?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安祥岭说:“昨晚把我吓坏了,你像变了个人似的,那么厉害个老鼠精,你一个指头就把他打跪了。”
我说:“后来呢?”
“后来?哦,他说,多谢你在鬼王手下保护了他,他这八百年修行没白费。以后你有事儿他一定帮忙。”
我呆呆的点了点头,说:“哦……好吧。鬼王?什么鬼王?”
安祥岭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估计他也是被打糊涂了吧。”
我只在校舍里躺了一天,就起床喊刘哥送我和安祥岭回家了。
说来也奇怪,我记得我昨晚好像被咬断了脖子,可现在身上一点伤痕也没有,只留下一身的肌肉酸痛。
安祥岭说他看到我一夜白头,可是镜子里的我还是满头黑发,我笑他体格胖眼神还不好使,一定是看走眼了。
回家路上我让刘哥绕路去一趟我老家,几个月都没回去了,想拿几本古籍回来读,也顺便补充下打鬼的道具。雷符火符什么的,在省城根本买不到,而且我也没有那个闲钱。
可是我没想到,刘哥带我回了老家的老房子,我的老房子墙上画着大大的“拆”字,大门上居然绑了条大锁链,房子被人封了???
门上贴着村里的告示,让我去村委会一趟。
我和安祥岭到了村委会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村子里被承包了要建旅游景点,所有老房子都要拆,开放商给我们在邻村安排了新房子,条件比现在的好,只要签个字就随时可以去新房子住。
我当时就拒绝了,我说我们家情况不一样,我不同意拆迁!
老村长不耐烦的说:“哎呀,钉子户都这么说,少废话,村儿里就差你家没签字了。快点儿签了。”
我哭笑不得,我说:“我妈碰上大劫离家出走,这事儿村里都知道啊。我妈要是回来了,发现家里成了旅游景点,该怎么找我啊?以前村里哪家出事儿不是我妈出手相助?村长你不能忘恩负义吧?”
村长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哎呀,钟瑜,你妈是死骨大仙我们尊敬她,但是现在这地已经卖了,你不能不搬等着强拆吧?要不你就把土地回购回来,只保留你家自家土地。”
我说:“行,多少钱,开口吧。”
村长说:“现在土地不值钱,你家就那么个小院儿两间屋,给两百万吧。”
“啥?两百万?这里是农村,你当城市闹市区呢?”
村长说:“人家开发商给的就是这个价格,你不愿意你就等着拆吧。”
“我……”我一时哑口无言,我说:“好,你等我一个月,我给你拿两百万回来。”
说着,我转身就要走,这时村长喊住了我,说:“钟瑜……”
我没好气的说:“放心,我说了给你拿钱来就一定不会食言。”
村长说:“不是,我要说另一个事儿。就是……你妈好像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