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主任一脸堆笑地说:“吴总,我们现在还在观察阶段,还没确诊……要不……您再等两天???”
吴总抬眼看了一眼站在身前这个头发稀松的胖医生,慢吞吞的说:“我说赵主任,我吴迪可不是小气的人。我是钱没花到位啊,还是哪儿得罪你了?”
赵主任一愣,说:“吴总,您这话从何说起呀?”
那个皮肤黝黑,精悍健壮的男人,把后背靠在沙发上,不屑的看着赵主任,说:“我吴迪是什么人?赵主任你想必也知道,我在万踏集团干了十几年,为啥我能成为东北事业部的总裁???”
赵主任低着头,连忙说着:“吴总对工作认真负责,对事业前景判断准确,吴总……”
“我去,得了得了,你这说的太模糊了,一看你就是在敷衍我。告诉你赵主任,我吴某人在万踏集团花的每一分钱,都是要回报的。如果我投了五百个亿,不管黑-道白道,我哪怕不择手段,也一定要找回这五百亿投资的回报!现在我在你身上投了五百万,回报呢?”
赵主任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我们……在尽力。我们第一人民医院可是东北地区医疗水平最强的医院!”
“是吗?那我爸得的是啥病啊?什么时候能醒啊?”
“你看……我这不是说过好几遍了吗?现在还没确诊……”
吴迪突然“乓!”的一拍茶几,赵主任被吓得一激灵,吴迪说:“我爸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的送进来,这都两天了!你跟我说还没却出啥毛病???你是逗我玩儿呢还是把我当傻子!”
赵主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嘴里说着:“吴总息怒,吴总息怒!令尊……我们已经排了最好的医疗团队盯着呢……脑透视什么也都做过了,没有脑溢血状况……会不会是……”
“会不会是什么?”吴迪问。
“会不会是……令尊睡着了?”
我在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噗”的小声笑了出来。
张紫童急忙拉了拉我的袖子,我也马上收拢了表情。
人命关天,不是我不严肃,是这个赵主任也太能胡扯了。
他不是号称什么“东北第一刀”外科名医吗?
这是被逼的狗急跳墙了吗?这也太敷衍了。
吴迪附过身子,舔了舔嘴唇,死死的盯着赵主任的眼睛,小声说:“我爸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被救护车送到你们这儿来。你跟我说是睡着了?你是在敷衍我?”
赵主任一看气氛不对,马上脸上陪着笑,说:“没有没有,不过目前确实还看不出来令尊是什么症状。”
吴迪点了点头,说:“好,你是主治医师,我是外行。你想忽悠我是吧?没事儿,你怎么说都行,来,脸伸过来。”
赵主任咬了咬牙,就再次把脸伸了过去,吴迪抄起手中的钞票,“啪!”的一声抽在了赵主任脸上。
这次可不是轻轻的拍打,而是抡圆了胳膊抽的一个大嘴巴子。
赵主任一愣,缩回了脖子,手里捂着被钞票抽红的脸。
“吴总……你这是……???”
吴迪把一摞钞票放在茶几上,伸出手,身边的女秘书又从包里拿出一摞钞票放在他手上。
吴迪说:“别躲,来,这些钱都是你的。”
赵主任一听,有钱拿?于是笑嘻嘻的把脸伸过去,说:“吴总您别手软!您的心情我理解,您放心,我保证一定治好令尊的病!一定让他苏醒过来!”
吴迪没理他,拿着手中厚厚的钞票“啪!”的一声又抽在了赵主任的脸上,然后把钱放在茶几上。
赵主任脸都被抽肿了,也不躲,因为吴迪说了,这些钱都是他的。像赵主任这种爱财如命的人,估计被钞票打脸也不会觉得疼。
张紫童抓着我的胳膊,小声说:“钟瑜哥……他们这是干什么呀?”
我说:“我也就是没有钱,我要是有钱的话,一定抽到他吐血!这种见钱眼开的小人,可惜刘妈的命就握在这种小人手里……”
吴迪劈里啪啦也不知道用钱抽了赵主任多少耳光,赵主任腮帮子都被抽得肿起了老高,还是陪着笑脸。
吴迪把所有钱都放在茶几上,说:“赵主任,这是现金一百万,你拿走,但我要我爸明天早上必须睁开眼睛!”
赵主任笑得合不拢嘴,伸手就去拿茶几上堆成小山的钞票。
吴迪一把按住了赵主任的手,说:“不过……我这一百万可不是白加的,我刚才说过了,我的投资一定要有回报!”
赵主任笑着说:“吴总放心,我向您保证一定没问题!”
吴迪说:“口头保证不行,现在我要加你一条命,我爸要是病好了,这一百万你拿走,之前的五百万我也花的值得,不再追究。但是我爸要是醒不过来……我吴迪是什么人你心里清楚,我可要你给我爸陪葬!”
“啊?!”赵主任向后一退,脸上冒着虚汗,嘴里说:“吴总你真会开玩笑……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事情,哪有百分百呢……”
“你不是保证一定没问题吗?怎么一加上你自己的命就没信心了?你是看我人傻钱多好忽悠是不是?!”
吴迪死死的盯着赵主任,脸上带着无以言表的凶恶。
赵主任捋了捋稀松的头发,颤抖着喊道:“小孙!现在病人啥情况了?”
刚才在刘妈房间巡诊的那个年轻的孙医生说:“刚才我巡诊时候又看了一遍,心电图脑电图都正常,病人有点发烧状况,其他的……”
“其他个屁!退烧的点滴打着呢吗?”
“没断过啊……但光靠点滴也不能让病人苏醒啊……”
赵主任气急败坏的一拳打在孙医生的肩膀上,打的孙医生倒退了两步。赵主任嘴里骂道:“你个废物!还什么医科大学的高材生,你们农村来的就是靠不住!废物废物废物!你个废物!内科老王呢!老王你说说,现在啥情况了!”
孙医生身边一个满头白发佝偻着脊背的老医生清了清嗓子,说:“今天早上刚验的血,报告已经出来了。”
赵主任说:“血球浓度有啥异常没?”
老医生摇着头说:“没异常,我一直就怀疑是脑溢血,也检查了,脑子里面没问题。”
“啥?脑内没有出血?那啥情况?”赵主任皱着眉头,侧着脑袋,一副纳闷的表情。
这时,孙医生在一旁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
听到他嘟囔那一句,我忽然眼睛一亮。
吴迪显然也听到了孙医生小声说的那句话,抬起头对着孙医生说:“哎,那边那个年轻的,你刚才说什么?”
孙医生低着头不敢说话。
赵主任走过去用力在孙医生的胸口锤了一拳,气势汹汹的说:
“吴总问你话呢,你聋了?你快点说,别吞吞吐吐的,你到底要说啥?!”
孙医生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吴迪的脸,又看了看赵主任,吞吞吐吐的说:“会不会是……中邪了?”
“啥?”赵主任瞪大了眼睛,说:“你脑袋被门挤了?你这也是医疗工作者说的话?!在吴总面前给我丢人,明天你就给我滚回你的农村小诊所去!”
孙医生一脸无辜的说:“我爷爷以前就是这样,昏迷之后送去医院,可怎么查都查不出有啥毛病,后来眼看奄奄一息了,就死马当活马医,找了个走马仙,第二天就能下炕了……”
“你给我闭嘴!”赵主任气得本来就稀松的头发更加凌乱,骂道:“你不光是个废物你还是个傻子!你那意思,是让我给患者找个跳大神的在医院里闹一出?!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第一人民医院!!!”
坐在沙发上的吴迪听的不耐烦,“咣!”的一脚踢翻了茶几,茶几上的钞票撒落了一地。
吴迪大声吼到:“看你们一帮人穿着白大褂有模有样的,一个个都是饭桶!我不管你们是动手术还是跳大神,只要我爸能醒过来咱们话好说,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都给我爸陪葬!”
他这么一吼,所有人都不敢出声了。
办公室里静的吓人。
这时,我突然开口说:“吴总,要不您让我试试吧?”
吴迪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赵主任说:“他说……他要试试?!这人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