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淮安趁我一愣,拧开油桶盖子“咕咚咕咚”的把油桶里的汽油灌进地洞。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急迫的说:“住手!你这是找死!”
“找死?”郭淮安恶狠狠地看着我,说:“这畜生折腾的我倾家荡产,我今天把他烧成灰!我看他还怎么报复我,我看他怎么修行!”
说着,他肩膀一用力,把我拱倒在地上,我刚爬起身,他已经把一桶的汽油都灌进了地洞,并从兜里掏出了打火机。
我扑上去抱住他的胳膊,大吼:“你不要闹了!你甚至会连累你的家人的!”
郭淮安把空了的油桶扔在地上,胳膊用力甩了几下,发现无法甩开我,他一拳打在我的胃部。
瞬间,一股巨大的疼痛让我全身僵直,我松开了他的胳膊,跪在地上。一股酸水从胃部翻了上来,我正大口的呕吐着,只听着郭淮安笑着说:“哈哈哈,叫这畜生知道,这世界上还是人说了算!”
我一抬头,正好看见他把燃烧着火苗的打火机扔进了地洞……
“轰!”的一声,地面的泥土被震得抖了三抖,洞口喷出了火舌。
地洞内爆炸了。
我听见地洞内传来一阵惨叫,那声音直击心扉,是怨恨,是不平,是痛苦,是悲愤。
我跪在地上,流着泪看着眼前明亮的火焰。
火焰前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他狂笑着,手舞足蹈着,就像一个压抑太久的疯子。
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带郭淮安来这里。我以为他是真心实意要为黄皮子买地修庙,我想还是母亲说的对……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人性更脏呢?
回来的路上,郭淮安一路哼着小曲。
他搬了一块石头堵住了洞口,让火焰不会烧出来,然后拉着我上了车,开车下山。
他现在极其的开心,明天去后山挖出一块30多斤的美玉,拿去拍卖行卖个一千来万,摆平姐姐的事情,没准还能剩个几百万。
也不用修庙了,也不用躲在老家那件小破屋子里了。
可是我,一路上一言不发。
我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车子开进村里,转了几个弯,停在郭家老宅门口。
车子刚停下来,院子里灯就亮了,我垂头丧气的下了车,郭淮安却手舞足蹈的进了院子。
“事情搞定了?”穿着睡衣就出来了的郭翠急切地问着。
她身后跟着张紫童,此刻她也是一身睡裙,那睡裙难以掩盖她高耸的胸脯,纤细的腰肢。
郭淮安得意的说着:“搞定了!一周内钱就会打到那伙人账上,公司业务照常进行!哈哈哈哈哈!”
郭翠一把将郭淮安抱在怀里,大声说着:“哎呀!可真有你的呀!我的好弟弟!你太棒啦!”
张紫童则走到我的面前,担心的问我:“钟瑜哥,你没事吧?事情真的解决了吗?”
我绝望的摇摇头,没有说话。
完了,全完了。谁也救不了他,也救不了我们了。
郭淮安蹦蹦跳跳的跳到院子中央,嘴里大声炫耀着:“那个畜生还想跟我斗?我是谁?我是他大爷!哈哈哈!”
他手舞足蹈的走到墙边,疯子一般的狂笑着,边笑边说:“刚开始还装神弄鬼的吓得我不轻,一个畜生,我能饶了他?我烧了他的三魂七魄!让他知道谁才是爷!”
正说着,突然院子里的磨盘开始转了起来,众人一脸惊诧。
王哥也走到我身边,小声说:“那磨盘怎么自己转起来了……”
我没说话,我知道,报应来了。
只见那石头磨盘越转越快,突然“嗖!”的一下飞了出来,照着在墙边吹嘘的郭淮安就砸了过去。
郭淮安瞪大眼睛还没看清楚,磨盘就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上百斤重的石头磨盘砸碎了一堵墙,在地上滚了几圈倒下了。
郭淮安的上半身被砸成了肉泥,下半身还站在地上,可上半身已经不见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郭翠的尖叫声划破长空。
张紫童直接瘫倒在我的身上,昏了过去。
王哥嘴巴张得老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一只手抱着张紫童,一只手轮圆了扇了自己一巴掌,好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必须振作!我必须安全的把这几个人带回省城,只有我可以保护他们!
我急忙招呼王哥去郭淮安剩下的下半身的裤兜里去拿车钥匙。王哥惊恐的朝我摇着头,我大喊一声:“现在不逃,我们也要遭殃!你快去拿钥匙!我来拖张紫童和郭阿姨上车!”
王哥畏手畏脚的从残缺的下半身裤兜里掏出了车钥匙,跑去门外启动车子。
我先是抱着张紫童,把他放在后排座上。
我又回到院子里去拉郭翠,她呆呆的站在院子中央,直勾勾的看着被磨盘砸碎的郭淮安。
我拉了她一把,她看看我,我说:“现在已经来不及想太多了,这院墙也塌了,大门也敞开着,明早会有村民报警的。我们现在必须自顾自逃命了,是你逼着郭淮安去找黄皮子谈判的,是我和王哥带他去找的黄皮子。他刚才一把火烧死了那个黄皮子,我们都要遭报应的!”
郭翠机械性地摇着头,我拉着她到了车前,把她塞进了车后座,狠狠的关上了车门。
然后我坐进了副驾驶,我对王哥说:“出发!回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