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竟然是府上的一名小厮凌霄？！
他们俩这些年自认为是超越男女之情的感情，且以此相伴多年。
父亲也曾因此记恨这个小厮，可把她从总管降为小厮，母亲还因此和父亲大吵一架。
想同时得到两个男人的庇佑，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我母亲柔弱得像一滩水一样，“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能从一而终地对待我，就连我亲生女儿也要这样对我……”
看着那张窝囊不求上进的脸，我心里顿时泛起恶心，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就这么不挑食。
凌霄在看见我的时候，顿时端起一副大家长的架子。
“大小姐，你现在怎么能和夫人顶嘴呢？你知道夫人这些年为了照顾你，有多么不容易吗？”
我母亲瞬间小鸟依人地又靠在凌霄的肩头上。
我拧眉看向正指责我的人，嗤笑道，“你也知道我是侯府的大小姐，你又算个什么东西？配指责我，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死？”
母亲瞬间不满地看向我，“似锦！”
我直视母亲眼中的怒意，“母亲和父亲虽说已经和离，但我还是侯府的大小姐，难道处置一个吓人的权利都没有吗？”
转身想要离开，瞥了眼身后相依为命的二人，“如果母亲日后不想要好名声，女儿还想要呢，劝母亲还是少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母亲还想再开口，身后的男人死死地拉住她。
“晴儿，别担心，总有一天我会努力朝上爬，让他看得起我，也会让他接受我的。”
母亲又换上那副百年不变柔弱的面孔，“凌霄，你真好，如果当初……”
原本因为忘记学堂里面的课业，心里就有闷火。
听着二人在房内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心中实在是忍无可忍。
转身一脚踹开门。
7
“你们俩到底有完没完？一个是刚和离不久的大家闺秀，一个甚至还是有妇之夫，这事要是传出去对谁有好处吗？”
看着母亲眼中泪眼盈眶的样子，我忍不住长叹，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母亲，您毕竟是丞相府嫡女，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你让外祖父他们的脸往哪搁？我很快也要考官了，您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没等坐在一旁的凌霄指责的话语落下来，我先开口堵住。
“你只是一个小厮，说难听一些，只是我们侯府的一条狗罢了，竟然胆大妄为，敢和侯府的前夫人苟且，这件事不管谁知道，你这条狗命都不保。”
我母亲愤愤地指着我，嘴唇颤抖，“你……你竟然敢如此揣测我，如此冤枉我的行径？”
在林萧的搀扶下，她才缓缓地站稳身子，“如果你非要这样想的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心中无语，看着一旁的凌霄，“这里没有活给你干，还不快滚出去，继续留在这儿，生怕外人不知道吗？”
母亲一把将人揽在身后，“似锦，清白这两个字我已经说倦了，如果你今天非要这样为难你的母亲，母亲实在百口莫辩，请你离开。”
我本以为这些年他们二人，早就准备好一些措辞，来圆他们苟且之间的谎。
却没有想到，到头来是这样荒谬的事情。
想怼回去的话，窝在心间还没有说出口，重重的一巴掌瞬间甩到我脸上。
8
我拧眉看向打我的凌霄，“你只不过是一个吓人，竟然敢打我？”
凌霄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俯瞰我，“如果是吓人，我自然不敢，可现在我是在替你母亲教育你。”
“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下人给我抓起来！”
苍老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原本心坚志强的我瞬间柔软了起来。
“外祖母……”
直到人都走进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外祖母今天并不是独自一人前来。
我母亲跪在外祖母面前，结结实实地挨了好几巴掌。
“真没有想到，都一把年纪了，还能因为这样龌龊的事情让人家找上门来，我们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凌霄的夫人下手极重，如果不是有人拦着，我母亲和凌霄这一对苦命鸳鸯，今天可能就要殒命于此了。
“你们还要不要脸？竟然在青天白日之下，光明正大地行苟且之事，在我进来的时候，你们还相拥在一块呢。”
凌霄的夫人破口大骂起来，“也不知道没人的时候，都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外祖母不停地叹气，看着我母亲一阵风能刮倒的样子无奈至极。
“我怎么就会生了你这么个女儿？当初口口声声为了你的少年郎，愿意放弃大小姐身份陪她吃苦，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却为别人奋斗半辈子，现在又干出这么一大丢人的事来。”
关于外祖母对我母亲的评价，我简直就想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针针见血，言简意赅。
这边还没有闹完，我父亲带着人风风火火地从门外赶进来了。
“几年前我就看出你们二人之间有端倪，当初我把你从总管调为小厮，给你一份差事，没想到你还是死性不改。”
父亲看着我脸上红肿的巴掌印，转身毫不犹豫地一拳捶在凌霄身上。
“你这个狗奴才，现在竟敢打我女儿，当我侯府的人都已经死绝了吗？”
眼看这件事情都已经被戳破，我倒不如在这中间再添把火，把他们之间的事情瞎编乱造起来。
9
凌霄的夫人也哭着喊着要闹和离。
如此正好有人给我母亲腾位置，他们二人之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一起了。
“砰！”外祖母猛然拍一下桌子。
“都嚷嚷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非要闹得满京城都知道心中才满意吗？”
父亲规规矩矩地给外祖母请安，“如今我和晴儿已经和离，这件事本也与我侯府无关，一切谨遵夫人教导。”
外祖母瞥向我母亲，“从今天开始你就去玉清观里吃斋念佛一年，来洗清你的罪过，也好全了丞相府和侯府的颜面。”
随后看向跪在最后面的凌霄，“以下犯上，自己去院子里领三十大板后逐出京城，如果你夫人想要休夫，则给她全部家产赔罪。”
听到凌霄要被逐出京城的消息，我母亲比凌霄本人还要担忧。
“母亲，这件事情千错万错都是女儿的错，求您千万不要牵连那些无辜之人。”
我实在没有想到母亲竟然能愚蠢至此，她永远都会展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而给那些无所事事的男人心中留下极好的印象。
外祖母扬了扬袖子，并没有理会我母亲的恳求。
凌霄见我母亲求情未果，挪着膝盖朝我外祖母又磕了几个响头，又给我父亲磕了几个头。
“小的实在是知道错了，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说罢，又磕了几个响头，看向我母亲，伸出手指发誓。
“我凌霄在此对天发誓，从此不会再跟她有一丝一毫的往来，保证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否则天打雷劈，永生不得好死。”
父亲和外祖母也并没有强人所难，和离的事情刚刚传出不久，这件事也不了了之了。
在众人都离开之后，母亲身边的嬷嬷眼神狠厉地走到我面前。
10
“侯府大小姐，我们夫人叫你过去，你最好快些过去吧。”
我心中万分无语，不明白这老嬷嬷在阴阳怪气什么。
这些年如果没有他的挑拨，说不定我母亲都不会落魄至此。
我母亲正半坐半跪地在佛像面前，听到我的脚步声，缓缓笑出声。
“似锦，我扪心自问，这些年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我乖巧地跪在母亲身旁，“女儿也疑惑母亲这些年表面上人淡如菊，背地里又如此尖酸刻薄，是为了什么？”
过了半宿，见身旁的人没有任何动静，我主动站起身。
“如果夫人没有事情找我，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日后就要考取女官，这是夫人最后一次可以拿回自己名声的时候。”
眼看我要走到门口，身后的女人缓缓出声，“似锦，你斗不过我的。”
我脚步更快离开，我不明白母亲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想更快离开这个地方，以防万一传染给我。
我端了一盆水从头浇到尾，强迫自己清醒清醒。
而这些知识太过于繁琐复杂，上辈子精心学习的也忘了个大概。
重生后我总是恍惚，每次多睡一会儿都会害怕，那在学堂不得意的丈夫，会往我身上抽鞭子。
以至于后来我的尸体已经发烂发臭，被他二人发现的时候，我的丈夫才停止对我的鞭打。
可我的人生，原本就该是一片光明的……
眼看离考女官就只剩下三天的时间，母亲却一反常态，主动来到我面前嘘寒问暖。
11
只不过她的关心和爱，我实在是难以接受。
我最讨厌吃荤腥油腻的东西，她每次给我送来的粥不是纯肥肉，就是没有煮熟的鲜物。
母亲主动把汤端到我面前，用勺子递到我嘴边。
“似锦，这鱼汤是母亲亲手熬制的，你多少用一些吧。”
看着那鱼汤上面的鱼油浮在汤面上让人忍不住恶心，以及那荤腥味刺鼻，鱼肉上甚至还有斑斑血迹。
我连连摆手，拒绝母亲的好意。
她依旧是不恼不怒，又重新舀起一勺没有鱼肉的递到我嘴边，语气温柔。
“似锦，现在正是重要的时候，你应该多吃一些补补身子，我看你都瘦了，母亲心疼你。”
我还想再推拒，却没有想到我根本就没有碰到她，那鱼汤突然就撒到她手上。
前几日我拿着一旁的帕子给她擦手。
却没有想到，刚刚把已经撒完的鱼汤擦完，一直柔柔弱弱的她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一把夺过那帕子捂住我的口鼻。
站在她身后的侍女很快跟过来，开始帮助她按住我。
在我的挣扎之下，根本就反抗不了她的大力。
我原本以为我就会这样死去，没有想到我的生身母亲这一次会直接杀死我。
可是我没死。
在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
显然。
女官这辈子与我无缘了。
我不敢想，也不知道母亲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没有让任何人发现我已经醒过来。
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父亲匆匆忙忙地前来看我。
“这几天我已经恳求陛下，调动宫内的太医来给似锦看看，快别耽误时间了。”
母亲一把拦住想要过来的太医，“你我已经和离，似锦是我最后的东西，难道你还要把她抢走吗？”
我心中无语，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在想和父亲叙旧。
在母亲的三言两语之下，父亲脸上的不耐烦明显。
“我夫人这几天就要生产，太医留在这里，我先回去了。”
听到父亲要离开的动作，我猛然坐起身，冲到父亲面前。
母亲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已经醒了？”
12
我可怜巴巴地跪在父亲面前，“求父亲把女儿带走，如果父亲不带走女儿，女儿可能就没命再见到父亲了。”
父亲应允，我刚站起来，母亲就冲到我和父亲面前，一把扯住我的手。
“难道你不害怕像我这样蛇蝎心肠的人，会用我的女儿为诱饵，去谋害你的新夫人和孩子吗？”
此话一出，我心中便已经明了，就凭父亲这些年对那个外室的看重，他今天是万万不可能带我离开了。
果不其然，父亲望向我，“似锦不必担心，我会留些人手照看你，你不会出什么意外，等夫人生产之后我便亲自迎接你回家，好不好？”
我点头应允，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左右母亲是不会再对我做什么。
当天下午，侯府中的兰姨娘以探望我为由，匆匆赶过来。
兰姨娘和我母亲是闺中好友，后来也不放心我母亲独自一人前来受苦，便跟着嫁进侯府为妾室，这些年没少为我母亲出馊主意。
兰姨娘对我一直很客气，我不知道她和我母亲又在密谋什么馊主意，也不屑于知道。
在她二人出来的时候，我本以为兰姨娘会对我说一些尖酸刻薄，批判我对我母亲的话。
却没有想到她一开口，我险些没有接住话。
“数月不见，似锦如今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既然已经没有考女官的命数，也是时候该议亲，讨个好人家了。”
我站起身规规矩矩行礼，叹了口气。
“兰姨娘这些年苦于为我母亲算计，如今倒也不必为我算计，就算是议亲也应该我母亲在先才是。”
兰姨娘转身与我母亲嘀咕，“果然是一张好厉害的嘴，难怪你不是她的对手，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替你处理好。”
我不知道她们二人又想做什么，不过兵来将挡，土来水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我无所畏惧。
第二天一早，侯府新夫人，也就是那个外室前来探望我。
13
看着卫夫人这尖尖圆圆的肚子，我都能想象到我母亲看见这肚子会是什么样难看的表情。
“似锦，昨日你父亲与我说要把你接回家来，我已经把住院打扫好，只要你想回家，什么时候都可以。”
卫夫人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只不过前几年正逢家道落魄，才不得已被发卖，不过她很幸运，在那之后就遇到我父亲。
我规规矩矩行礼，“夫人安心养胎便好，我倒是很期待夫人可以给我生下一个弟弟，日后府里也热闹一些。”
我母亲闻声脸色也就有些挂不住，嘲讽地看着卫夫人：“当年我的儿子没有福分，夫人不会也是想生一个儿子吧？”
卫夫人从容不迫道，“妹妹更喜欢女儿一些，妹妹希望有一个像似锦这样懂事的姑娘，日子过得也贴心些。”
我立即回应，“刚好我也想成为夫人的女儿，不日我就回复亲自照顾夫人和弟弟，承欢膝下。”
转而间看着我的母亲，“卫夫人现在毕竟是侯府的夫人，这肚子尖尖的明显就是个男胎，就算不是日后来日方长，夫人也还年轻。”
前世我惨死之后，如果没有面前的人，恐怕我难以入土为安。
就连我的亲生母亲看见我的死状，也觉得那都是我的命数，她为了展示毫不在意，压根没有提及过我的尸身。
却没有想到我母亲依旧能很沉得住气，没有像以前那样柔弱地抹眼泪。
大步走到我面前，看着面前的卫夫人，“难道夫人今天来就没有其他事情了吗？”
卫夫人面带笑容，摇了摇头。
我母亲脸上疑惑明显，“昨日我让兰姨娘给你带了话，看来你记性这么不好，根本就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
14
卫夫人面色如常，“昨夜我和侯爷商量了这件事情，似锦再怎么说也是我们侯府的嫡女，若是嫁作穷书生草草了事，实在不妥。”
我心中嗤笑不已，没有想到这一世，母亲还是想让我嫁给那个穷书生。
我母亲脸上依旧带着微笑，我心中莫名有些惶恐，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
只见母亲上前，不知道在夫人耳旁说了什么，卫夫人脸色大变。
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侯爷已经把御医请到侯府，你这就跟我去侯府，让御医给你看一看，说不定还有挽救的方法。”
我心中疑惑，并不知道夫人口中说挽救的是什么方法。
难道我生了什么病了吗？
我这莫名其妙地被人拉着往前走，突然不知道被谁绊了一下，一个不留神，朝前扑过去。
我本想朝一旁扑去，却没有想到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把我往夫人身上一推。
二人双双倒地。
“我的肚子……”
听着夫人开始惨叫起来，我心中莫名惶恐。
卫夫人不喜欢奢靡，并没有带很多婢女和侍卫前来。
身旁只有一个侍女搀扶她。
顾不得身后人的眼神，我用尽全力在侍女的帮扶之下，把人抱在怀中。
母亲身旁的老嬷嬷上前阻止，“大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
我转身看向母亲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如果母亲想要洗心革面的话就不要拦着我，这件事大可是一件意外。”
15
老嬷嬷想要推搡我的手悬在半空中，我瞪了人一眼，抱着人朝门外跑去。
还未走到门口，一群侍卫将我围了起来。
母亲的声音响起，“我这辈子已经这样了，如果能让这贱人和野种给我陪葬，那便再好不过。”
就在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
父亲来得及时，侯府中早就准备好为夫人接生的一切。
但卫夫人还没有到日子，如今受到惊吓，这一胎恐怕很难会生下来。
若是这一胎不能顺利生下来，日后便再也不能生育。
父亲担心夫人，来到我们这里一趟就受到如此惊吓，把我赶回家去。
我刚迈进家门，后背猛然受力，眼前瞬间黑暗起来，一个麻布口袋将我捆住。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我心中瞬间惶恐起来。
看着我已经穿戴整齐的喜服，整个房间里面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四处都是红绫，红烛泣泪。
没有想到就算我不愿意，母亲用这种方式也非要我踏入地狱。
门窗紧闭，想必是生怕我会逃跑，早已经下足了功夫。
此刻侯府中夫人正在生产，父亲自然是顾及不到我。
母亲和兰姨娘这一招，想必自认为是天衣无缝。
恐怕他们二人在想到这一招的时候，高兴得一晚上都没睡着觉。
如果是前世，我可能还会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现在，再次被困在相同的房间里，我自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从门缝里朝外看去，果然和先前守着我的人还是一样的。
我学着母亲的样子试探地喊道，“进义？”
果然门外守着的小厮不可思议地看向我。
16
一切都和前世的流程一样，并没有正式的大婚。
我一人独守新房，母亲在主院和那书生高谈阔论。
当年她就是在父亲一穷二白的时候，不顾一切嫁给父亲来扶持她。
如今我又是如此，世人定会觉得我被她教养得极好，完全不顾那些虚无缥缈之物，只图真情。
我并没有跑出去，反而是准备好进义给我拿回来的东西，耐心地在婚房中等待。
只不过这次该害怕的人，不是我。
那书生表面上凛然正气，实际上就是一个不中用，还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衣冠禽兽。
在人浑身酒气接近我的时候，拿起一旁的挑杆，想要挑起我的盖头，却没有想到他挑杆突然自己动了起来。
书生在看清楚自己手上究竟为何物的时候，惶恐地大叫起来。
我猛然站起身，将为他准备好的辣椒水泼在人脸上。
书生十分意外我的反应，正想扬起鞭子打下来。
我拿起一旁的蜡烛，点燃盖头就朝人身上丢过去。
学着这书生教给我的招数，将人五花大绑起来。
没有想到这招数还真是受用，前世每一次这样被他绑起来受辱，我都无法逃脱，只能咬紧牙关，去忍受那抽下来的一遍又一遍疼痛。
而如今，我只恨自己的力气不够大。
书生一脸惶恐地看向我，“从今以后你我是夫妻，你竟然敢如此行径，你不害怕我一纸状书把你告上去吗？”
我贴近人耳边，用人之前嘲讽我的话反驳，“我是丞相府嫡外孙女，侯府嫡女，如果你不想自毁前程，大可去告我。”
说罢，我毫不犹豫地朝人身上又甩了一鞭子。
“新婚夜，带着鞭子进婚房，是想要做什么？”
17
书生承受着巨大疼痛，惶恐地看向我解释道，“这一切并非我所愿，是……是你的母亲告诉我，只有这样你才会老实听话，不然我与你无冤无仇……”
我心中瞬间了然这一切，难怪前世我与这书生无冤无仇，为何他一直不思进取，却还有花不完的钱财？
我忍不住攥紧手心，没有想到这辈子与我最大的仇人，竟是我的生身母亲。
如果说这辈子是我不听他的话，而造成这样的下场，我勉强可以理解他。
那前世他又为何将我步步紧逼至死呢？
我拎着带血的鞭子走回家。
还没等我走进家门，我这平时云淡风轻，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母亲，已经被层层围住。
卫夫人好人有好报，顺利诞下男胎，父亲已经查明这些真相。
以及这些年，兰姨娘和我母亲一起作恶多端的事情。
我回来得不巧，没有看见我母亲被层层审讯的样子。
见她不可思议地望着我，以及我手中提着的鞭子。
在被官兵从我身旁押过的时候，拧眉道，“你怎么没死？那可是我精心为你挑选的夫婿。”
我没有给她多余的眼神，走到父亲面前，用那女子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
“父亲，既然母亲已经顺利诞下弟弟，请求父亲把我带回府中，已好照应他们母子二人。”
“似锦！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不得好死！”
谩骂声在我身后渐渐消失，我缓缓闭上眼睛。
再次见到母亲的时候，她正在街边乞讨。
我不由自主地走到她面前。
母亲看见我的时候，嘴边嘲讽明显，语气依旧淡然道。
“你这辈子的早就被我亲手毁了，一个不能下蛋的鸡，不知道谁家会要你？”
“等我死后，我的癫症已经遗传给你的消息就会放出去，你这辈子就完了哈哈哈……”
我淡然开口，“为什么？”
母亲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怒吼道，“我这辈子已经完了，你是我生的，你必须跟我一起痛苦，才算是我的女儿！”
“都怪你不争气，如果你是个儿子，我的少年郎一定会多念我一些，这一切都是被你害的！”
看着面前疯癫的人，我微笑地抚摸小腹，“让你失望了，我的不孕之症母亲已经治好，母亲三年抱俩，很快侯府又要热闹了，多谢你。”
说罢转身离开，跟从前来的侍卫将人拦住。
我的夫君是曾经学堂里的师兄，此刻正站在不远处向我微笑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