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谭归凛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反应。
约莫两秒,他才淡淡地嗯了一下。
路吟觉得奇怪:“你怎么是这个反应?”
虽然知道他遇事向来都是镇定自若,可未免也太平静了些。
不说惊讶,多少得有点好奇吧。
谭归凛嗓音带着一丝疲倦:“我该什么反应?”
话落,他直接整个人倒在她腿上,长腿往沙发上一搭。
路吟低头看着怀里的男人,他眉宇间透露着一股浓浓的疲惫之感,有些心疼。
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转而说:“很不舒服吗?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提那些让他心烦的事情。
男人目光温柔地看着女孩,低哑回:“不用,你抱抱就好了。”
说完之后,不忘往她怀里钻。
鼻息间是她的馨香味,他忍不住多嗅了几下,深深地。
路吟心里软趴趴的,手情不自禁的落到他的脑袋上,一遍遍温柔抚摸着。
他的发质浓密偏硬,有微微的刺感。
他嫌少很流露出来这样脆弱的一面。
她忽略了,他会脆弱,会累。
他有他的身不由己及无可奈何。
路吟像哄小朋友似的,轻轻拍着他的背,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脑袋。
半夜时,谭归凛发起高烧。
彼时的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旁边的男人很烫,跟个火炉似的,烫得吓人。
打开灯,才发现他面色难看,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浑身湿涔涔的,看起来很不舒服。
路吟急忙下床,经过一番寻找,找到了体温枪。
体温计显示39.5度。属于高热。
放下体温枪,她找到退烧药,接了温水过来。
把人喊醒,扶他起来,喂药。
路吟不放心,不敢睡觉,起身去浴室里,拿了一块新毛巾,用温水浸湿,帮他衣服裤子脱了,给他物理降温。
谭归凛躺在床上,呼吸灼热,身上火烧火燎的感觉。
“别担心乖乖,你睡觉吧!”他感觉自己喉咙冒烟了。
舍不得她辛苦。
路吟柔声回:“没关系,我不困。你睡吧,我守着你。”
瞧着她担忧关切的样子,谭归凛拉着她的手,哑声说:“想不想感受一下40度的我?”
男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路吟秒懂,视线不自觉地落到某处,莫名心跳加速,脸色发烫。
忽然想起来很久以前,她感冒发烧那次。
他说:生病发烧出出汗,有助于恢复。
当时她将信将疑,被他翻来覆去的压榨。不过,效果确实显著。
记忆犹新的还是他那句露骨的话:乖乖,四十度的你可真是要命!
路吟莫名心慌,尽量让自己冷静:“还贫呢,我看你现在坐起来都费劲。”
生病了,还没个正行。
谭归凛勾唇角笑,伸手将她拉入怀里。
他身上睡衣被她脱了,隔着她薄薄的睡衣面料,路吟清晰地感受得到他皮肤的温度。
紧实而灼热,很烫。
谭归凛凑到她耳边低语:“这不是有你在,别的地方能起来就行。”
暗哑醇厚的嗓音混合着他喷薄而出的热气,落在她耳朵里,灼热又撩人,酥麻感惹得她缩瑟一下脖子,身子情不自禁地颤栗。
路吟竟被他一句话撩的,面红耳赤,心砰砰直跳。
担心受他蛊惑,急忙从他怀里爬起来。
正色道:“你正经点,别闹,好了再说。”
差点被男色蛊惑。
后半夜,他的体温终于恢复正常,路吟才放心睡觉。
翌日。
谭归凛醒过来,他缓缓睁眼,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
下意识缓缓转身,旁边的人儿沉沉睡着,他立刻浮现出来温柔之色。
谭归凛脑海中渐渐浮现昨晚的画面。
他高烧难受,整个人昏昏沉沉。
是她不停用温热的毛巾擦拭他身体降温。
看着眼前熟睡的小姑娘,心中满是感动与愧疚。
他轻轻抽出手,凑过去吻她的额头,这才小心翼翼起身。
等路吟醒过来已经是中午,昨晚她没有怎么睡。
一直照顾他,确定退烧了,症状明显好多,到天亮才敢睡觉。
打开手机,是他发的信息。
【宝宝,我去公司,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不要担心】
【你起床记得吃饭,有事打电话】
路吟给他回复了一条消息,这才去洗漱。
刚刚出酒店,沈斯年的电话便打过来。
“沈大哥,怎么了?”
沈斯年直截了当:“吟吟,是这样的。柔柔和亦均的检查报告找不到,我问保姆她说没看到。所以想问问你,你取报告了没有?”
路吟仔仔细细回想,这才想起来,满含歉意说:“检测报告我拿了。沈大哥。抱歉啊,我当时走得匆忙,忘记拿给保姆了,估计在我包包里。”
昨天把柔柔送回家后,便匆匆忙忙地离开,粗心大意的她忘记拿给保姆,就带过来了。
沈斯年从容道:“没关系。我只是问一下,如果被你带走了,我去医院里补一份。”
路吟忙说:“不用这么麻烦,我一会儿用手机拍下来,给你发过去。”
亦均和亦柔兄妹做了过敏源筛查,检查结果是她取的。
拿到她直接放到随身携带的包包里。
沈斯年:“好的,麻烦你了。”
结束通话,路吟开车回兰庭苑。
昨天她换了包包,需要回去才能拍照发给沈斯年。
在客厅里见到谭婉清。
她端庄优雅地坐到沙发上,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路吟微愣。
互相凝视着对方,暗流涌动。
谭婉清用不善的眼神看着路吟,神色间,透露着不满及愤怒。
距离上一次两个人发生争吵有些时日,那次她被谭归凛罚在祠堂跪了一晚上,隔天就生病,之后就没有见过面。
知道她找谭归凛,路吟淡淡收回视线,无视她的存在,直接抬步越过她。
谭婉清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来,挡住她的去路。
路吟被她这一行为给弄得有点蒙圈。
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她才慢悠悠地问:“有事吗?”
谭婉清望着眼前这个云淡风轻,淡漠无比的女人,语气不善:“你看不见人吗?不会喊!”
她真是没礼貌,越发目中无人。
谭晚清故意找茬,路吟不予理会,绕过她,抬步继续上楼。
气急的谭婉清提高音量,吼了一声:“路吟,你给我站住。”
一段时间不见,她脾气见长。
路吟脚步顿住,缓缓转身:“有屁就放,我没有闲工夫跟你吵架。”
时至今日,她并不认为,她们之间还能说什么。
谭晚清听闻这话,以及路吟傲慢无礼的态度,气不打一处来。
怒火顿时油然而生。
“既然离婚了,就应该滚得远远的。怎么还是对归凛死缠烂打。难不成是分到那么多财产后贪心不足,想要更多的东西?”
起初她听到他们离婚这事,高兴得不行。
后面知道弟弟把自己的财产全部给她,谭婉清都快要气疯了。
面对她的妄加猜测,路吟嗤笑道:“对呀,因为我想要你们整个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