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谭归凛将路吟小心翼翼抱在怀里,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吟吟,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
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路吟毫无血色的脸,眼神中满是自责与懊悔,如果可以,他宁愿受伤的是自己。
路吟已经清醒,只是浑身无力,有种虚脱的感觉,软绵绵的。
“我还好,就是有点晕而已。”
身上没有任何疼痛感,所以她确定自己没事。
见到她醒了,还能跟自己说话,谭归凛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一丝丝。
他紧紧抱住她,伸手轻轻地摸着她的脸蛋,柔声细语说:“别怕,别睡,马上就到医院了。”
尽管他表现得镇定自若,可内心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车子在道路上飞驰,窗外的景色如闪电般快速掠过。
阿三在前面开车,神色冷峻。
每一次遇到红灯,谭归凛从来没有觉得红绿灯如此漫长过。
他的拳头紧握,指关节泛白,心中不停地祈祷着路吟千万不要有事。
终于,医院到了,谭归凛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车子还未停稳,他便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再次抱起路吟,向着医院急诊室狂奔而去。
路吟被送入急诊室里,谭归凛站在门口,焦急万分。
刚办理完手续的阿三回来,一眼就看到来回踱步,慌乱不已的男人。
这是第一次,他看到平日里泰然自若,从容不迫的谭归凛如此失控。
走近的阿三,目光突然落在谭归凛垂在身侧的手上,那只手正缓缓渗出血来,骨节分明的手上已经被鲜血染红。
阿三心下一惊,脸色一变,急忙上前拉住谭归凛,焦急道:“谭先生,你的手受伤了,得赶紧去检查!”
该死,因为自己疏忽大意,他竟然现在才发现。
谭归凛却像没听见似的,眼睛紧紧盯着某个方向,只是用力挣脱阿三的手,声音低沉且强势:“一点小伤,不碍事。”
阿三着急死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手上的手臂,焦急万分:“谭先生,这伤可不是小事,必须马上去包扎,你也得做个全身检查,万一……”
话未说完,就被谭归凛一个冷冽的眼神止住:“说了没事,不要啰嗦。”
“打电话给你哥,问问人抓住了没有?”谭归凛嗓音平稳,十分冷冽。
说话时,他的拳头攥紧,青筋暴起。
就在这时,急诊室门打开,医生说路吟没事,只是受到惊吓暂时性昏迷,输完液,没有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
听到这话,谭归凛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
等路吟转入病房里,谭归凛这才任由阿三搀扶着,去检查。
温妤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谭归凛和路吟已经检查过,听到他们两个没事的消息,终于放心下来。
等谭归凛回病房时,见到梁珵舟和保镖在门口吵吵嚷嚷的。
“知道小爷我谁?就敢拦着我。”
“我女朋友在里面,我要去看她,都给老子让开。”
梁珵舟气急败坏,站在门口,前面是几名训练有素的专业保镖。
他不敢轻易乱来,否则可能会被打趴在地上。
其中一个保镖道:“抱歉这位先生,没有谭先生的容许和命令,我们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见保镖公事公办的态度,梁珵舟气不打一处来。
“跟你说了,我认识你们谭先生,先让我进去看看。”
他气得要死,平日里哪里受过这种气跟委屈。
今天要不是他一个人来,早就带着家里的保镖跟这些敢阻挡他的人拼了。
“谭归凛呢,让他给我出来,小爷找他有事。”
“找我什么事?”谭归凛清冷的嗓音悠悠响起来。
闻言,梁珵舟抬眸看向已经阔步走来的男人。
见谭归凛安然无恙的样子,他心底不满意。
凭什么他好好的,那个笨女人受伤。
一想到路吟是因为救别的男人,而且还是他的死对头,最讨厌的男人受伤,他的气不打一处来,越想越气。
梁珵舟强压着怒气,淡淡道:“我来看吟吟,快点让你的人滚开。”
现在,他只是见到她,至于其他的不重要。
谭归凛来到距离梁珵舟两步之遥的地方站定,面色淡然:“医生已经帮她检查过,她没有什么事,现在她需要休息。”
这是在委婉的拒绝,梁珵舟不是听不懂。
梁珵舟自然不答应:“我需要见到她本人才放心,让我进去。”
想以这种理由打发走他,想得美。
谭归凛始终都是泰然自若的样子:“医生说了,她现在需要休息,你改天过来看。”
见他不让,梁珵舟恼了,口气不好:“谭归凛,路吟今天是我带去的,她出事我有责任,所以我必须留下来照顾她。”
如果早知道会出这事,打死他也不会选择带她去,让她陷入危险之境。
谭归凛嗓音带着一丝凉意:“不需要,我会照顾她。”
“今天你把她带去那种场合,我没有跟你算账就很客气了,所以不要胡搅蛮缠。”
显然,他的耐心已经全无。
梁珵舟不依不饶的:“谭归凛,你凭什么不让我去看,你以为你是谁?”
“就凭路吟是我的女人。”谭归凛口吻霸气,掷地有声地说出来几个字。
谭归凛往前走一步,气势逼人:“这个理由够吗?”
面对气场强大的他,梁珵舟丝毫不惧怕,勇敢与他对视。
“我提醒你一下,你们两个已经分手了。”
他咬牙切齿的样子,一字一顿道:“所以她现在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谭归凛霸气开腔:“也可以不分,总之,路吟是我的。”
一切,由他说了算。
两个人身高体阔,就这么对峙着。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剑拔弩张起来。
强大的气场,就连空气都好像凝滞了似的。
谭归凛懒得跟他废话,转而对保镖说:“没有我的容许任何人不得进来,如果有人闹事,无需客气。”
“是,谭先生。”
保镖齐刷刷地应道。
谭归凛越过梁珵舟,保镖立刻将门打开。
等门关上,梁珵舟气得咒骂一句:“妈的,该死。”
虽然心有不甘,可他无可奈何,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离开时还不忘撂下一句话:“谭归凛,你给我等着。”
原本他今晚打算跟路吟表白,结果出这么一件事,梁珵舟越想越气。
从医院里出来,开车他的限量款跑车在马路上疯狂飙车,以此发泄内心的烦躁郁闷。
路吟醒过来的时候,入目即一片刺目的白光,消毒水的味道瞬间充斥在鼻间。
她刚刚动了动身子,男人就发现。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谭归凛嗓音带着一丝温柔和担心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