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温家落败,作为父亲,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哪怕低声下气的求人,他也心甘情愿。
“情意?情分?”谭归凛毫无温度的重复这几个字。
他嘴角扯出一个冷然的弧度:“温叔,您怎么好意思提及两家人的情分?”
温父自然懂他的意思,但只能厚脸皮继续打感情牌:“我跟你父亲可是好兄弟,如果他在天有灵,看到我们闹到这步,他一定会失望的。”
这个时候提及谭父,他有私心。
“呵呵……”谭归凛没有忍住,笑出声。
对面的温父略显尴尬。
刚刚准备开口,却被谭归凛打断:“兄弟?扪心自问一下,温叔,你真的有把我爸当作好兄弟吗?”
温父正欲解释,被谭归凛抢先一步:“你不要忘了,当初我父亲去世不久。我刚刚上任,根基不稳,你联合二叔对付我的事情。”
曾经,他确实把温父当作亲叔叔一样的信任,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他背叛在先。
温父顿时哑口无言,有些面愧。
谁能想到,自己押错宝。
当初他就不应该相信谭赫东那个蠢货,站到谭归凛的对立面。
沉吟片刻,谭归凛继续:“还有这几年,你明里暗里的没少跟别人联手对付我。包括最近,你跟谭景逸勾结的事情。”
“这一桩桩一件件,那件事情不是你做的!”
面对他的指控,温父无言以对。
谭归凛嗓音带着凉意:“你之所以跟谭景逸合作,无非是想要吞并谭家,把我们家据为己有。”
温父老奸巨猾,狼子野心,这点,谭归凛一直很清楚。
何况,父亲在世时,就提醒过他,小心提防,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亲兄弟。
真面目被揭穿,温父找不词语来反驳,更多的是羞愧。
温父面色凝重:“所以竞标的项目,从一开始就是你给我设的局。”
让他掉入进去,在一步步,把他打败。根本不给他反击的机会。
谭归凛嘴角勾起:“是你自己贪心不足。”
知己知彼,这两年,为了把温父拉下来,他可谓是步步为营。
温父用别有深意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男人,更多的是欣赏和佩服。
不得说,眼前的谭归凛确实有手段。
如今一切已经成定局,多说无益。
温父深吸一口气,才悠悠开口:“如今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顿了一下,他婆口婆心的样子:“归凛,阿妤她虽然有错,可她对你一片痴心,所以你能不能看在她那么爱你的份上,放她一马?”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女儿争取一点希望。
谭归凛嗓音平稳:“打着爱我的旗号,做着伤害我的事情,这种爱我消受不起。”
温父不死心:“可她爱你,若不是因为你,她不会沦落至此。”
谭归凛反驳:“不要道德绑架,如今她变成这样,完全就是她咎由自取,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对面的温父语塞。
谭归凛语气冷沉:“她做了什么事情,想必你还蒙在鼓里吧!”
温父皱眉,顿感不妙:“什么意思?”
见到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看来是还不知道。
于是,谭归凛言简意赅把事情跟他讲述一遍。
大概内容就是,温妤用钱收买何雯倩想要除掉路吟,计划失败后,为了掩盖真相,让助理去杀人灭口,把故意杀人伪装成交通事故。
听完之后,温父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身体不受控制趔趄一下,险些摔倒。幸好旁边的警察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绑架,杀人!
这些听起来骇人听闻的事情,竟然出自于单纯善良的温妤之手。
原本他以为女儿就是小打小闹,想不到,竟然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来。
望着眼前不可置信的温父,谭归凛嗓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会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语罢,他抬步朝里面走去。
路吟今天过来做笔录,警察找她询问一些事情。
谭归凛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特意来接她。
……
里面,温妤和路吟面对面坐着。
当路吟把温家破产,温父被抓的事情告诉她时,温妤已经破防。
她不可思议的怒吼:“不可能,你胡说八道。”
温家家大业大,根基稳固,怎么可能轻易破产。
何况爸爸那么精明厉害,不可能轻易被打败。
路吟勾唇角,漫不经心的说:“骗你做什么,哦,忘了告诉你,很快你们父女二人就能在监狱里团聚了。”
温父已经被逮捕,证据确凿,很快就会被起诉。
听闻此言,温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难怪她被关,爸爸一直没有来见她,只有律师来过。
而每次她提及爸爸,律师总是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原来如此。
温妤抬眸看向眼前的路吟,她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一定是谭归凛,是他做的对不对?”
不难猜,在这霖市,能够轻而易举搬倒温家,除了谭归凛,没有别人。
以谭归凛能力和手段,确实可以。
当初的梁家,不就是列子。
温妤忽然有种如坠地狱的感觉。
如果父亲被抓,意味着她最后的希望破灭。
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可是,真的好不甘心呀!
路吟声音淡淡的:“是你们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人嘛,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温妤忽然情绪激动起来:“还不是因为你。”
“路吟,如果不是你出现,如今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才是罪魁祸首。”
温妤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发泄着内心的愤怒及不快。
面对她扭曲事实,路吟不以为意。
见她不言语,温妤继续出言讽刺:“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祸害,不仅把白家弄得家破人亡,如今又害我们家。”
她越说越气,歇斯底里的怒吼着:“路吟,你怎么不去死。”
瞧着她这幅恨不得自己去死的样子,路吟冷笑一声,属实无语。
这是什么歪理邪说,强词夺理。
路吟语调冷沉:“温妤,你已经无药可救了。”
到现在,她还一副理所当然,自己是受害者的样子。
算了,跟这种不知悔改、自私自利的人没有什么好聊的。
若不是温妤执意要见她,做完笔录,就走了。
何必多此一举,跑来被她骂。
当然,她也有私心,特意过来告诉温妤温家破产的事情。
路吟站起身,转身离开。
“路吟,你给我站住,我话还没有说完!”
“回来,你听到没有!”
“路吟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要我活着一天,就要找你算账!”
“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身后,是温妤声嘶力竭的呐喊和谩骂。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警察将她死死按住。
她目赤欲裂,死死盯着路吟离开的方向。
一想到自己输给路吟,屈辱,不甘,愤怒,恨意,各种情绪蜂拥而至,将她淹没……
路吟大步流星地离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来到外面,恰好遇到谭归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