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视频会议出来,谭归凛接到韩驰他们的电话,让他过去半山别墅,一起跨年。
再过一个小时,就是新的一年。
谭归凛下意识就要答应,可话到嘴边,目光却被客厅里那抹身影所吸引。
抬眸望去,只见那个小女人像只慵懒的猫咪,惬意地窝在沙发上,唇角噙着一抹浅笑,眉眼弯弯,满是温柔。
客厅里明亮的灯光洒在她身上,晕出一圈淡淡的光晕,一时间,谭归凛竟有些看痴了。
看来,她很喜欢自己准备的礼物,正在沉浸式拆礼物。
许是因为他半天不说话,对面的林子耀夺过韩驰的手机。
“哥们,就差你一个人了,赶快过来。”
谭归凛目光落在路吟身上,淡淡拒绝:“不来了,你们玩吧!”
林子耀不乐意了,抱怨着:“不是哥们,你太不够意思了吧,约你吃饭不来就算了,现在约你一起跨年你还是不来。你别给我拿工作当借口哈!赶紧的。”
谭归凛淡淡道:“不是因为工作原因。”
林子耀:“那是什么?”
沉吟片刻,谭归凛嗓音平稳:“因为遇到一个小可怜,她需要我。”
如果他去了,路吟就孤零零的一个人。
如果带她去,她会不习惯。
那端应该是被惊讶到,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发出一声:“卧槽。”的惊叹来。
“你个重色轻友的,我再也不要跟你玩了。”
“你怎么能这样,我们所有人都比不了那个空降兵吗?你……”
林子耀不满意的嗓音喋喋不休的传来,被谭归凛毫不留情直接掐断电话。
随手把手机调成静音。
收起手机,谭归凛转身去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这才去客厅里。
见到谭归凛,路吟勾唇角笑:“你忙好了吗?”
“嗯。”
谭归凛坐到她身边,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打开红酒,缓缓倒入杯中,红色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散发出迷人的香气。
他将一杯递给路吟,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灯光下,路吟的眼睛亮晶晶,忽闪忽闪的望着他。
“这是要喝酒啊!”路吟接过酒杯,举着杯子,问道。
她酒量不行。
鉴于之前她喝酒后差点把他吃干抹净,路吟不敢乱喝,就担心醉了会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来。
谭归凛嘴角勾着一抹浅笑,调侃一句:“怎么,怕喝醉了又要非礼我。”
想起上次她喝醉的样子,谭归凛心里忽然一沉。
其实那次,他说谎骗她。路吟没有非礼他。
而是跟他说了很多她小时候的事情,受过的苦和委屈。
那晚,她讲了很多关于她的事情。
想到她当时又哭又笑的样子,他的心口处莫名一疼。
路吟面色尴尬:“老实说,有点。”
喝酒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帮你记录下来,实在有够丢脸。
谭归凛似笑非笑,大方得很:“放心喝吧,我同意让你非礼,怎么对我都可以。”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手臂顺势揽上路吟的肩膀,将她轻轻拉近自己,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
他凑到她耳边喑哑开口:“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磁性魅惑的嗓音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魔力,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廓周围,酥酥麻麻的感觉好似电流一般钻入她的耳朵里,瞬间蔓延开来,引得她不自觉的一阵战栗。
路吟脸色发烫,心脏跳动得厉害。
缓了一下,她才回:“是你说的,别到时候又要让我对你负责。”
见她害羞了,谭归凛举起杯子与她的杯子轻轻碰撞。
“放心吧,不会的。”
语落,他举起手中杯子喝了一口酒。
路吟同样举起来,轻抿一口。
红酒的醇香瞬间在她的口中弥漫开来。
谭归凛挑了一部电影,把客厅里的大灯关了,只留下昏黄柔和的壁灯。
暖调柔和的光线倾泻而下,为整个空间蒙上了一层暧昧的薄纱。
他走回路吟身边,顺势坐下,再一次把沙发的小人搂入怀里。
路吟窝在他的怀里,前所未有的安心与踏实。
“谭先生。”
“嗯。”
谭归凛目光如炬地盯着屏幕,不动声色地应她。
沉默片刻,路吟仰头,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
昏黄的光线下,他侧脸棱角分明。
她轻轻地说:“谢谢你。”
闻言,谭归凛收回视线看向怀里的女人。
她娇俏可人的小脸满是真诚,明亮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他。
“谢什么?”他语调散漫。
明知故问。
路吟如实回答:“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细说的话,实在太多了。
谭归凛这人表面上看起来威严冷漠,但相处久了发现,完全不一样。
默了一下,她郑重其事的说:“总而言之就是非常感谢你。”
谭归凛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就这点小事,哪里值得谢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
于他而言是小事,不足挂齿,可于路吟而言,并非如此。
“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第一次过生日,第一次收到礼物。”
路吟嗓音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
轻飘飘的话语落在谭归凛的心思上,有些沉甸甸的。
他伸手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头发,慵懒开腔:“以后都会有的。”
听到这话,路吟有片刻怔愣。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在她心上蔓延着。
深吸一口气,路吟语调忽然有些伤感:“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不是今天。”
“只不过今天,是我养父捡到我的日子。”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
思绪有些飘远。
路文昊曾经告诉过她,当时他在垃圾桶里捡到她的时候,身上血迹斑斑,脐带都还在,应该是刚刚出生不久就被丢弃了。
所以,她确实是12月31日号生的没有错。
谭归凛认真听着她讲述,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紧了紧手臂,似在给她安慰及力量。
“我没事。”她嗓音带着一丝平静。
其实路吟提起这些事情,已经不会伤心难过了。
那些曾经的伤痛,在岁月的磨砺下,化作了心底深处一抹淡淡的痕。不痛不痒。
路吟不着痕迹地吸一口气然后笑了一下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路吟吗?”
也不等他说话,她自己就回答:“因为我养父在路边捡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哭。所以才取名路吟。”
“虽然寓意不太好,可路吟这个名字,我觉得还挺好听的。”
谭归凛听闻这话,呼吸一顿。
胸口处闷闷的,似压着一块千斤巨石般,令他呼吸困难。
想不到,她的身世竟然这样的可怜。
默了一下,谭归凛沉声问:“你有想过去找你的亲生父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