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
路吟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手机在嗡嗡嗡震动着。
伸手胡乱的一通乱摸后，拿过手机，她闭着眼睛接听。
“喂。”
手机那端是一片静默。
半天不说话，路吟只好拿过手机来看，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模糊不清的好像看到“母亲”两个大字。
她的电话没有这个备注。
轰一下，她脑子像是被丢了一颗炸弹，炸得她脑袋嗡嗡作响。
定睛一看，是谭归凛的手机。
屏幕显示通话中，看着变换跳动的通话时间，她的心跳好像瞬间停止似的，整个人有种血液倒流的感觉。
她大气不敢出，急忙想去摇旁边睡着的男人。
只见谭归凛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用一种饶有兴致，仿若在看戏般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她，那眼神中似乎还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路吟只觉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尴尬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微微张嘴，用唇形说了一句：“你妈。”
把手机递过去。
谭归凛看着她这副害怕窘迫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伸手拿过手机，漫不经心地对着话筒，轻懒开口：“母亲大人，这么早有何指示？”
手机那头传来一声叹息，随后是严厉的声音：“早，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不满的嗓音透过听筒传来。
听到这话，路吟下意识地去看挂着的闹钟。
9点。
昨晚他们两个折腾到大半夜，导致生物钟乱了。
她又羞又窘，趴在他怀里不敢动，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谭归凛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路吟，眼神里蕴藏着淡淡的温柔，可语气清冷几分：“妈，您直接说事就行。”
虽然他语调平稳，没有情绪，可落入母亲耳朵里，带着不满。
沈静姝的口吻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白家的姑娘回来了，腾出时间来，晚上两家人吃饭。”
说完，她直接干脆地挂断电话。
谭归凛将手机随意地扔到一边，搂紧怀里的人。
刚刚的通话内容，她听到了。
不是故意偷听，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听得到。
路吟咬了咬嘴唇，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地说：“那个……你……还不起床吗？”
谭归凛闭着眼睛，懒懒地轻哼一声“嗯”。
接着他又紧了一下手臂。
被子里面，他们两个未着寸缕，肌肤相贴。
路吟僵硬着不敢动，小声说：“你放开我，我要起床了。”
男人纹丝不动，置若罔闻。
路吟仰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听到没有。”
见他故意不理会，路吟直接伸手推开他，从他怀里起来，转身就要下床。
谭归凛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拽，路吟就又跌回到床上。
“生气了？”谭归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喑哑。
路吟扭过头不看他，嘴里嘟囔着：“没有。”
她没有资格和身份生气。
谭归凛轻轻扳过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不是跟你说了，不许对我说言不由衷的话。”
她接了电话的害怕和恐惧，还有听到内容的失落感。这些他全部都知道。
路吟看着他的眼睛，心中被某种情绪所萦绕着。
她低下头，轻声说：“知道了。”
谭归凛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放软语气：“你什么都不用管，待在我身边就好。”
路吟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绪复杂。
这是不可能的事！
沉默片刻后，路吟深吸一口气说：“谭先生，我们两个之间的合约到期了。”
刚刚好在今天，满三个月。
闻言，谭正凛一怔。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
她记得这么清楚，他全然忘记了。
“所以呢？”
他嗓音惯有的平稳和散漫。让人无法分辨出他的情绪。
路吟只好说：“合约到期，意味着我们之间要结束了。”
时间竟然这样的快。
刚刚开始签约的时候，她觉得三个月好漫长，好像要很久才能结束。
可现在，她觉得，好像弹指一挥间，转眼就到了。
谭归凛豁然起身，双手撑在两边，将她困在身下，与她面对面:“你想结束吗？”
近在咫尺的距离，男人清俊的面容十分好看。
本来他就压迫感十足，加上现在这个姿势，更是让人觉得压力倍增，仿佛被一种强大的气场笼罩着，让人有些呼吸不畅。
路吟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一时语塞。
不敢看他灼热的目光，她盯着他的下巴看。
细细斟酌一下她才悠悠道：“按照合约规定办事，这是应该的。”
回答得很官方，没有一点破绽。
谭归凛嗓音清冷提醒她：“看着我的眼睛。”
霸道的口气，强势极了。
路吟听话地与他对视，目光相互对视的瞬间，心脏跳动的厉害。
彼此离得近，连呼吸都交融到一起。
谭归凛郑重其事的问：“路吟，要不要跟我假戏真做？”
此言既出，路吟瞬间瞪大双眸，不可置信的样子。
路吟脸上满是惊愕与困惑，过了片刻，带着惊讶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心里暗自思忖着谭归凛这话的真假以及背后的含义。
“你知道什么意思，不要给我装？”谭归凛嗓音带着几分凉意，几分霸气。
路吟有被他揭穿的慌乱，却故作镇定:“我们之前不是说好只是逢场做戏吗？”
现在这种情况，是她始料不及的。
谭归凛语气冷沉：“不用说这些没用的，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回答就行。”
路吟摇头拒绝，态度坚决地回应：“我们一开始就有约定，我不想把事情变得更复杂。”
说这话时，她的眼神有些闪烁，透露出内心其实并非像话语这般笃定。
谭归凛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口吻不容置喙地说：“告诉我，要还是不要？”
他铁了心要从她口中得到答案，带着某种决心。
空气静默了几秒钟，他就这么眼神直勾勾盯着她看。
路吟鼓起勇气，直视着谭归凛那深邃又不容拒绝的目光，斩钉截铁地说：“不要。”
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她的回答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似带着某种勇气和决定。
谭归凛深不见底的眸子一闪而过复杂，但转瞬即逝。
“好。”
两秒左右，他只说了这个字。然后从她身上离开，掀开被子下床。
身上的重量忽然一轻，她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觉得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抽离出来。
一种莫名的空虚感和恐慌感裹挟着她，让她不知所措。
谭归凛离开了，一句话也没有说。
下午的时候，许律师来了。
望着眼前律师，路吟顿时有点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