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江祈今日前来,只不过是为了钱财,而不是真的要将你带回去。不然我可能会忍不住想杀了他。”
虞昭说得轻描淡写,可虞窈却听出了他话里的阵阵寒意。
“只要江祈还对白朝若有感情一天,他便不会希望我回去。怕只怕两人的感情一年之内便若有似无了,江祈便会想起我这么个主母了。”
虞窈对自己在江祈心中的地位还是比较清晰的,如今江祈和白朝若正处于从战场回来的浓情蜜意时刻。就算是江祈对白朝若已经有了几分厌烦,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便将自己接回去,惹得白朝若以及她身后的母家不快。
白朝若的爹在扬州地区也算是赫赫有名,原先是江湖人士,后被朝廷招安,做了地方的武官。
若非如此,也不会培养出白朝若这样一个女将军。
虽说白朝若的母家能够给江祈带来的经济支柱不多,可相比起已经衰败的虞家,显然是白家能够帮到江祈的更多。
原本虞窈还害怕,若是江祈将自己离开江家之事告到太后那里,太后少不了要将虞窈罚在祠堂里跪上几夜的。可细细想来,最不想让她回到江家的便是白朝若。江祈为了白朝若,也不会去太后那里将她要回来的。
“今日我在醉仙楼之中,听闻白朝若她爹似乎是要来京城了。而且他们不住在江府之中,却是要到外面的酒楼之中寻找厢房。”
虞窈心中十分奇怪,就算是江祈想要讨好这位岳父,也不必到如此地步吧。
听风阁一直在收集天下的消息,而虞昭自来是过目不忘的,关于白朝若爹娘的事情,虞昭也恰好知道一些,只不过……
虞昭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似是在踌躇,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白水泉,也就是白朝若她爹,原先是武林中人,本身没有什么道德可言,直到接受了朝廷的招安,才收敛了些。”
“只不过他这个人最是好,色,家中只有白朝若她娘一个女人,可外面的相好却是不少。这次来京城,一方面是白水泉自己想要住在外面,比较方便……另一方面是陶氏看不上白水泉,觉得他脏,吵嚷着不想让他住进来。”
虞窈还是第一次听说白朝若身后的这个秘辛,不禁张大了嘴巴。
“白水泉如此拈花惹草,可白家却只有白朝若一个独苗,怎会如此?”
“因为白朝若她娘是一个厉害的女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期待过白水泉会独宠自己,当时怀下白朝若的时候,便寻法子暗暗给白水泉下了药。孤注一掷,让白水泉从此便失去了生育能力。导致白家这一代只有白朝若一个独苗。”
虞窈没想到,白朝若家里的故事一个比一个炸裂。
“可是她这么做,难道白水泉不会在心中记恨吗?毕竟是枕边人,千防万防难防身边有心人啊!”
虞昭却是有些嗤之以鼻。
“说起来,那白水泉发家还是因为白朝若她娘是个厉害人物。若不是有她母家的支持,恐怕白水泉还没有成为武林高手,便会在中途被仇家陷害死去了。白水泉心中有没有恨,不得而知。但他若是敢对白朝若他娘动手,恐怕便会惹到大麻烦。”
“如今他们各退一步,白水泉不去找她们麻烦。白朝若和她娘也不会去管白水泉的生活。不过,白朝若毕竟是白家的独苗,白水泉对待她也算倾囊相授。连她想去军营,都用尽人脉把白朝若塞进了军队之中。”
恐怕白朝若能够成为赫赫有名的女将军,也少不了白水泉在背后相助。
如此说来,江祈对这个岳丈如此看重,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只可惜了那铺子,布店的规模不小,有钱有势的人都愿意前去,若是江祈将铺子要走,多了流水还多了人脉,便宜他了。”
就连一些世家都会在这个布店之中给小姐少爷选些颜色漂亮的布匹,虞昭有些可惜也算正常。
可虞窈却摇摇头,心中不是十分在意。
“几年前,这铺子不过是一盘散沙,我用了三年,和掌柜的一起,将铺子变成如今这样,即便是再换个新的铺子又如何?”
江祈真的觉得,有了这铺子便是一本万利吗?
虞窈不禁冷笑一声,自己之所以能够轻易将铺子还给江祈,可不是因为害怕了。
“铺子之所以生意能这么好,是因为有个好掌柜。当年掌柜带我学习账本,尽心尽力,待人真诚,铺子中许多世家采购的老主顾,都是奔着掌柜前去的。若是掌柜不在店中了,那许多世家便会另寻他处,失了世家的资源,布店可谓是少了一大笔进账。”
虞昭对生意这方面了解的不是很清晰,然而他却敏锐地发现了一个问题,担忧地问出声。
“可先前世家买的是这家店中的布匹,若是质量不变,一时之间世家找不到新的供货商,便会在原先铺子处卖,到时候世家也习惯了,铺子的流水也还是不会变动许多吧。”
闻言,虞窈的眼中闪过一抹志在必得的光芒,随即微微点头,嘴角扬起浅浅弧度。
“没错,若是没有竞争对手出现,铺子自然不会有危机感。可若是掌柜的去了新的店铺,是否又会带走江家的许多客源呢?”
“你是说……”虞昭有些惊讶,“你想要开一家布店,将江家的铺子打到?”
“没错!”虞窈用力地点点头。
“我将铺子打理了三年,若说没有一点感情也是不可能的。可铺子是江家开的,无论是谁都觉得这店打着江家的旗号,若是日后被人知道我在经营这店铺,少不了会将我手下的其他产业同江家联系在一起。我不想这样。”
怎么能让江家蹭上了醉仙楼的名号呢,简直是太便宜他们了。
与其沾惹上江家,让江家的名声得了好,虞窈更愿意将这铺子还回去,从此之后,她所有的经营都与江家再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