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沈烨都没有想到,一切竟然会发生的这么顺利。
今日前去给吕良诊治的医师,本就是军营之中新上任的医师,既如此,虞窈的面孔有些生,这也不算是什么异常之事。
那女子本身也不是什么会武功之人,沈烨不过是在她的药食之中下了些无色无味,安眠的东西,女子便沉沉地在军帐之中,睡了过去。
不过片刻,虞窈便提上了那人的工具,低着头,走向了吕良的房间。
“今日前辈有事,便让我前来换药,还烦请大哥帮我通报一声。”
显然此事吕良的侍卫也已经知晓。他见虞窈说话温声细语,一言一行以及衣装发冠都像是军中医师的样子,连虞窈费了番功夫准备好的身份牌都没查,便直接让她进去了。
许是因为侍卫觉得她是女子,就算真的是伪装的,也不可能对吕良造成什么威胁。
虞窈不禁有些窃喜,然面上却一如往常,等待侍卫引着她前去寻了吕良。
要不要开锦囊妙计?
虞窈心下拿捏不定。只有一次锦囊妙计的机会。算算日子,也许这几日弹幕便会自动出现一次,若是真的浪费掉这次机会,恐怕以后许多问题都要靠她自己前去解决了。
还没等虞窈纠结出个结果来,她便看到吕良光着半身,趴在软榻之上,背后伤口狰狞,身旁散落着两块布条,似是吕良自己忍着痛撕下来的。
“少将军,医师来了。”
侍卫毕恭毕敬地通知了一声,便先行离去了。吕良鼻子中哼出一声粗喘,便算是打了招呼。
然虞窈看着眼前的画面,还是有些许震撼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怪不得吕良受了伤之后这么久都没恢复,有这么个病人,医师就算是想要让他抓紧痊愈,吕良恐怕也会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折腾自己的身体吧。
“大人,您不该将这布条撕下,会感染的。”
虞窈上前去,暂时还没有考虑好应该怎么下手,便先将此话说出,装得更像一些。
因为姿势的原因,虞窈可以很好的看清吕良的后颈,很明显,吕良身上没有闪电图标。
然吕良却又冷哼一声,似是有些不屑,不耐烦地挥挥手。
“薛珊没告诉过你吗,别多嘴,好好包扎,不然别怪我手上不客气。”
话中蕴含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好像若是虞窈再多问一句,他便要将她赶出去。
虞窈此时也不禁变得老老实实的,不再多说一句话。
治病救人她不太行,但只是着华国简简单单地换药包扎,药都已经放在这里了,虞窈还是很有信心自己能够包好的。
然爬在榻上的吕良此时却是截然不同的想法。
这是哪里找来的新人,这手法如此粗暴,就连他这种及其能够忍耐痛意的人,都险些有些受不住。她若是前去给兵士包扎,会不会被人集火打啊?
等到虞窈终于将那绷带一圈又一圈地缠在吕良的身上,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却同时听到吕良也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虞窈心中不禁一惊,有些心虚地看向吕良,结果他也正好回过头来,眼神分辨不出情绪,回望过来,虞窈心中不禁有些心虚。他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你日后还是再同你师傅学上几日,再救死扶伤吧。”
“不然本来还没那么容易死的士兵,迟早会被你折磨死。”
吕良半分情面也没有留,非常冷酷地说完这句话,便从一旁将自己的衣服拿起,套在身上。转头看见虞窈还没有走,眼中闪过一分不耐烦。薛珊这么机灵,怎么教出来的学徒这么木讷?
“包扎完了就快滚,还呆在这干嘛,等我送你?”
然虞窈却突然看向吕良,神色也没有了先前的唯唯诺诺。
她还是决定暂时不用锦囊妙计,若是等会和吕良真真起了冲突,再用也不会迟。
“吕少将军,一直当一个少将军,你难道不会觉得委屈吗?”
此话一出,吕良的表情巨变,转而怒目圆睁地看向她,虞窈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又是你们!!”
吕良很明显的愤怒了,他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眼底一片赤红,瞪着虞窈,似是有些想要让侍卫前来将她拿下,却又怕她还有什么后招。
“这次你们还要威胁我什么!我说过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答应你们的条件!!”
虞窈不禁玩味地“哦”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分不屑,倒是将那反派的架势拿捏的极好。
“我们亲王好心邀请,你却如此不识好歹。今日我来便是代表着亲王,就连你们的军营我们弥月都能随意闯入,你们大梁已经全都是漏洞了……你是想让我这么说吗?”
吕良虽然觉得这次派来的人有些奇怪,可也不妨碍他气愤。闻言,他不禁直接用拳头砸向了木桌,桌子下一秒轰然碎成两半,吕良的手也渗出了丝丝血迹。
“你们这些可恶的弥月人,只会拿妇女儿童的性命来要挟!难道你没有母亲,没有弟弟妹妹吗?!”
“我是绝对不会和你们沆瀣一气的!大梁的将士绝对会同你们抗争到底!!”
然话虽这么说,吕良的脸上却不禁露出几分悲凉。此时虞窈站在他面前,便是最好的证据。就连这种不会武功的女子都能够进入到军机大营来,弥月人是真的,马上便要攻入中原了吧……
虞窈若有所思地看向吕良,确定吕良这番话确实是真心的,而没有半分虚情假意之后,她忽地甜甜地笑了。
“吕良大人好胆魄,小女子敬佩不已。”
见虞窈忽地转变了态度,吕良不禁脸上多了些防备。
这又是什么路数?这些狡猾的弥月人!
“实不相瞒,其实我不是弥月人,我是大梁人。说来惭愧,此次前来,我是为了试探吕大人的诚心,如此看来,吕大人对大梁实属忠心,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虞窈一番话虽说得诚恳,可经过了先前的事,吕良只觉得她这是想换一种方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心中顿时警戒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