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笙胸口大片的鲜血,触目惊心,如同雪域盛开的红莲——
“笙儿!”云落安紧抱着雪笙,眼泪汹涌而出。
“你不能有事,我不要你有事!”此刻的他追悔莫及,在自己的心中,雪笙始终排在头位。
只是因为两人身份悬殊,心中久久不能介怀。
如今雪笙躺在血泊中,他临倒地的那一刻,奋不顾身的为自己挡下匕首,自己还有什么可说。
“王上,属下救驾来迟!”守在帐篷外的云翀听到动静立马冲了过来。
行凶的刺客被层层包围,终是被禁军捕捉。
“快救救他!”他的整个手都在发颤,怎么会变化成这样,早知如此,自己就不和他置气。
什么身份地位,与他而言,只要能陪伴在雪笙身侧,他便十分满足。他望向众人,众人神色各异,纷纷退后。
对啊,他就是医师,要就也应是自己救!
可是如今他泣不成声,双手颤抖,脑中更是一片空白。他学的那些医道,全然回想不起来。
医者难以自医。
“落安,莫慌,让我再好好的看你,我要将你的容貌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脑海中。即便是过了奈何桥,也不会忘记的你的模样。”雪笙沾满鲜血的手抚上云落安的脸颊。
云落安眼泪簌簌直落,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不,我不要你死,你说的那些我都答应,与你形影不离。即便是被朝中之人的口水所淹没在所不惜。”
“落安此言可是当真?”雪笙用力提起一口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的这下自是当真,如今我真后悔,不应同你置气的。”
云落安只觉得懊悔异常,他觉得自己若是失去了雪笙,他自己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甚好,甚好!笙儿听到云先生的话你可还满意!”
本已被团团包围的刺客,刺客揭开了蒙在脸上的黑纱,露出一张极为俏丽清新的面孔。
“怎么你这刺客……”云落安充满诧异,紧接着身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就知道落安口是心非,说的那些都是气我的话,你心中始终是有我的。”
云落安定在了原地。“笙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受了伤?”
雪笙起身狡黠一笑,撩起了衣衫,从里取出来猪胰子。“哈哈,我骗你的,其实我并未受伤,之所以假装受伤还不是看你要走,你若是走了我的心痛的不得了。落安你不要走可好!”
王叔雪冉一早料定了云落安根本不会轻易的原谅自己,所以便小小的设计一把。
“你……”云落安回首,满堂的人都在看着他,雪笙还这般不知避讳的将他揽在怀中。他面皮薄,想要推开雪笙雪笙仿佛是堪破了他的意图将人揽的更紧了,手臂就像是钢筋铁骨般丝毫挣脱不得。
“如此,落安此生就要常伴本王左右!执手之手,与子偕老。”
站在远处的雪冉,看到依偎在一起的两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倾尽半生也追逐不到那人的影子,如今自己的侄子终不像是自己。
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
寒夜凛冽,庭院孤寂,凉月孤影。
卫兰立在亭下吹。箫,一曲缱绻说不出道不明的凄楚愁肠。
齐煦托着腮帮子,望着那如玉般的人儿,神情专注,朱唇轻抿,微风浮动他宽大柔弱的袍袖,唇红齿白,风姿惑人。
“卫兰吹的是什么曲子?为何总是这么凄凉?我听着心中着实的难受。”齐煦不由道。
“无名曲,当年临终四处战乱,民不聊生,险些灭国,我站起城阙上看着偌大的临照大地。那一日我便安安起誓,一旦我得势,定会引领临照走向富强,不叫他国侵犯!”
年少之时的他,站在遍布尸骸的城阙上,入眼的皆是触目的斑红。深深地撞击了他的内心,他不叫临照的子民受到这些威胁。
齐煦似懂非懂。“哦,所以你小时候对我异常的刻薄,就是为了希望我能够成为一名明君对面?”不觉从石凳上跳了下来,依偎在卫兰身上,像是孩子气的撒娇。
“恩,没错,我想让你成为一名爱国爱民的好君主,所以对你异常刻薄了些。我很抱歉,阿煦你可有恨我?”他声音含着丝丝沙哑,勾得人从心底里痒痒。
齐煦转动了下眼珠,撅起嘴巴。“恩,这个嘛,倒是有过。”但是转念一想。“你也知我曾做的那些事情,甚至将你幽禁了起来,你不也没有怪罪与我吗?所以我更没有怪罪你的道理了!”
“日后只要你辅佐在我身侧,我必对你不离不弃,你我君臣同心,一定治理好临照。”
“放孔明灯咯!兰哥哥阿煦你们快来看啊!”
这时传来了齐敏的声音。
燕云逸和月关都拿着孔明灯,在莲花池旁正欲点燃。
“卫兰快些去,我听说对着孔明灯祈愿,会很灵验,我们快些去!别错过了。”齐煦像是孩子一样拉着卫兰的手,也跑到莲花池旁边。
燕云逸将孔明灯递给了他。“写下祈祷的愿望吧!”
卫兰拿起狼毫,将自己来年的祈盼都尽数写在了上面。
一愿:临照百年昌盛。
二愿:无战乱侵袭。
三愿: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