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过往
“你这剑法毫无章法章法可言,但依稀也可以也有些底子,只是你那教你的师父无心教你真的本领,教的也只是花招子。其次你这匕首,宝石繁多,如此华贵,怕不是武器吧,只是装饰品一类。”那人轻飘飘道。
齐敏只觉眼前一阵白光闪过,鼻翼间充斥着一股酒香,手像是被人轻轻一碰,眨眼间白袍人背着身正伫立在自己面前。
那白袍人绛袖微卷,左手擎着一只精致的酒壶,右手拿着匕首,拇指轻碰匕身,逆鳞得见天日,光辉夺目。
薄暮中散发最后一丝光亮,齐敏看清了白袍人的长相,面目俊朗,温润洒然,一身白袍,飘飘若仙。
“其实这次是我们的第二次相遇,我本觉得你江湖气息太重,全身充满了杀戮的气息。可是和你接触后你周身温润洒然,只让人觉得一股子正气,对我更是百般的呵护。我齐敏何德何能得你的庇护,为了我你双手沾染上了鲜血,为了我你一次次的将自己身陷险境之中。而这一切换来的却不是你的富贵荣华,却是一杯鸩酒!那年你助我扫除楚氏余孽,谁知母后却眼中容不下你——”
——
“你说什么?”虞莺听到洪三的话险些晕倒在地。
洪三再次重复道:“燕云逸和王上关系非同一般,所以王上才会冷落太后送过去的那些美人,王上心中至始至终只有燕云逸一人。是以太后即便是送过去再说美人王上也不会动心!”
“怎么会这样?燕云逸可是男子?敏儿莫不是要和一个男子共度余生!”想到此虞莺的肩膀就止不住的发抖。她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允许齐敏和男子相恋,更别提在一起之事,简直是滑天下之稽。也愧对他们齐家的列祖列宗,算是到了齐敏这一带断子绝孙!
“王上痴迷燕云逸已不是一日两日,为大局考虑或许我们应除了他,才能以绝后患!”洪三早就和燕云逸他们结怨,正愁他位高权贵不能除了他。好在自己还有太后这个靠山,太后怎么能容忍临照的王喜欢上一个男子,这等断子绝孙之事!
虞莺不觉握紧手心,丹红的指甲轻弹。“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有卸磨杀驴的嫌疑?你要知道燕云逸数十年守护着敏儿尽心尽力,若是让敏额儿知道也是不容我们的!”她不得不承认燕云逸对齐氏忠心耿耿,但是他怎么就是和敏儿有那等关系?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宫中不乏好事者,若是不慎传了出去,再让其他三国之人知道岂非成为了一件笑柄。
不行,敏儿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这个地位自己是绝不允许有人撼动他地位分毫,那些流言蜚语也不能干扰他。他是临照的王,会带领临照重新走向繁荣和兴盛。虞莺缓缓的转过头望着洪三。“那这件事交给你去做了,但是务必要做的干净利落哀家不愿听到宫中有什么风言风语。更不愿哀家和敏儿的情分生断!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洪三心领会神。“是,属下定当处理的干净利落,不会露出任何的破绽,太后您就等我的好消息!”
“相国我们真的不去参加王上的婚礼了吗?”小月关牵着白马跟在燕云逸身后。
“不去!”他站在山崖的顶端,白衣翻飞。望着临照王宫因为国君大婚,四处都挂满了红绸,像是血一样的触目。即便是自己去了又能怎样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迎娶别的女子吗?他不由抚上自己的手口,还跳跃着,但是已经伤痕累累!
也许只要齐敏成亲生子才是他真正的生活,自己能够默默的追随他便已是心满意足。
“相国,小的知道你心里苦,您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不要独自一个人强忍着,属下看着也实在的难过!”月关知道齐敏大婚,这无疑是对燕云逸致命的打击。
两人曾爱的那么深沉,刻骨铭心,如今却因为和亲之事不能在一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齐敏迎娶兰陵的蓝心公主,相望却不能相守。无疑是最大的讽刺吧!
燕云逸依旧是眸中一片清冷,他伸手抚了抚马的鬓毛。“好了月关我们回去吧,这件事毕竟是我求他的,如今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当初为了扫除楚氏一族的余孽,他不得不向兰陵王雪冉求助,雪冉虽是答应了他,但向他提出了两个条件一则齐敏必须心甘情愿的娶了雪蓝心以达到联姻的效果。二则他们大婚之后燕云逸必须去兰陵成为他的部下,为他永生永世的效力。
这两点无疑是将燕云逸推向了死刑,他心如刀绞但却不得不尊崇,我了齐敏为了临照他必须这么做。所以他不惜和齐敏决裂,齐敏一气之下同意迎娶雪蓝心。但是他知道这件事还远远没有完,他必须设法让自己脱身,他是临照的臣民生的临照的人,死是临照的魂怎能为他国效力。
他想很快自己就能解脱了吧——
雨点不知什么时候飘落了下来,打在他的脸上,冰凉的触觉。月光慌忙撑开伞,燕云逸却是推开了他的手。“你撑着吧,我想一个人走走!”牵着白马只身一人走在燕阴街头,雨水冰冷的打在身上,但是更冷的是他的心。自己这么做算不算是自作自受?齐敏越是想要接近自己,自己便将他推的更远,其实他也渴望那份炙热的情感,想要被温暖包围。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凡事应以国家为重。
初春的小雨,往日熙攘的燕阴街头只剩下几个稀疏的人影,大多行色匆匆,想必都回到家中依偎着炉火。
家,失去了齐敏自己以后就是孜然一身,更遑论所谓的家!
“俊郎君呀,这天冷不如到花坊喝点酒水暖暖身子啊!”依栏的花娘老远就看到了一身白衣和牵着通身白马的燕云逸,隔着雨幕看清他那张出尘的面孔,心脏噗噗乱跳。究竟是怎样的男子竟会拥有如此的美貌,即便的他们花坊的头牌也不及千分之一。
燕云逸望着那浓妆艳抹的花娘摇摇头。
花娘哪里肯死心,轻嗔了一句,手中的秀帕就掉在在燕云逸的正前方。
“哎呦,小女子的帕子掉了,烦请郎君帮小女子捡起来啊!”她不曾见过这等出尘绝色之人,自是不肯轻易的放过他。
燕云逸有些为难,正欲俯身谁料不知从何处蹿出来一个身影,抢先一步捡起了地上的帕子。
“姐姐帕子还你啦!”三两下飞身上了栏杆,交付给了花娘的手中。回身望着呆滞的燕云逸。“傻子,被人调戏了也不知道!下雨了你是想得风寒是吗?”
燕云逸呆若木鸡。“你不是今日成亲吗?”本应该大喜之日的新郎却出现在他的面前,心中的滋味五味杂谈。
“傻瓜我怎么会和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拜堂成亲?我心中至始至终只有你!”他一路上跟踪燕云逸就想看看他在大街上走来走去干什么。谁知竟被花娘给瞧上,还傻乎乎的任人摆弄。
花娘见两人紧握的双手。“哎呦,原来郎君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是奴家自作多情!”掩着嘴离了栏杆。
“你……”燕云逸顿时被闹的面红耳赤,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的好。只得手足无措的站在雨幕中,手任由齐敏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