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人还是很体面的,给他们倒茶递水果,嘴上说的都是小事不必介怀。
不过,赵越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只是冷眼看着他们。
陆闻安坐在沙发,刻意离沈若蝶远了些。
他喝了口茶,倒是很直接,也不是来聊家常的,基本的客套完毕之后,他就起了身,直接面向赵越。
看到陆闻安起身,赵越下意识抬眸看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眼眸里高傲不屑,但隐隐心有余悸,毕竟陆闻安下手还是挺重的。
“之前是我冲动了,我跟你道个歉,希望赵少爷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陆闻安说完话还鞠了个躬,而且听语气也很真诚。
赵越不太置信的看着他。
沈若蝶也看他,情绪很微妙,她能感觉得到陆闻安现在的改变,一种让人隐隐不安的改变。
“没事没事,都是误会一场”,赵越没说话,赵父倒是呵呵开口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我动了手还是应该道歉的”,陆闻安识趣开口,然后又看了一眼赵越,继续道,“不过,赵少爷做法也不妥,避免不了的冲突,我劝赵少爷下次展现绅士的时候直接将人送家里。”
“你……”赵越眯眼看他,还以为他诚心来道歉的,没想到口出此言。
“你自己的名声不好,喝多了去酒店,难免让人多想。”
“陆闻安,你是故意来找事的吧?”赵越忍不了了,拍了一把沙发站起来了。
“闻安”,沈若蝶也赶紧跟着站了起来。
她拉了拉陆闻安的手臂,这会倒是终于品出来了陆闻安的改变,这份改变就是破罐破摔,陆闻安现在对谁都是一副无所谓,豁出去了的模样。
“你说我干什么,我是好心好意送她,再说了,我们两是要准备联姻的,人没拒绝你冲什么动,你两有没有一腿,你解释清楚了没有?”
赵越说这话的时候瞟了一眼沈若蝶,意思很明显了,他未婚妻在这呢。
赵越这话一出,气氛瞬间就安静了。
“你可把话说清楚了,到底是谁有问题,你有未婚妻还给别的女人出头,正常吗?还有司见溪,她跟你要是跟你有点什么还来跟我见面,她又厚道吗?”
赵越胸膛起伏,很是生气模样,“本来当着你未婚妻的面,我不想把话说难听,你非得自己往枪口上撞。”
赵越说这话的时候又看了沈若蝶一眼,到底还是要顾及一下她的感受。
他别开目光,深深呼吸,又坐下了。
“你要真心道歉就道,不然别来我家找事,慢走不送。”
“闻安,好好道个歉,我们走了好吗?”沈若蝶拉着陆闻安手臂,语气放低了许多,她不愿意在别人家里还起冲突,她有点怕控不住陆闻安。
而且,她爷爷现在对陆闻安有意见了,陆闻安再闹下去真不是好事。
陆闻安这是非要把人都得罪光了才甘心吗?
陆闻安垂眸,深呼吸了好几下,然后才看向沈若蝶,他将自己手臂抽出,看着她,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你说你今天替司见溪来道歉,你道吧,我想听听怎么替她说的。”
司见溪都走了,有什么可道歉的,陆闻安想知道沈家在司见溪走了之后,要给她安一个怎样的罪名。
沈若蝶看着他,竟一时无言以对。
看沈若蝶沉默,陆闻安深深叹息,这下看她的眼睛变了些,他低声开口,“你不用道歉,是我该道歉”,陆闻安说完这话,又看了赵越一样,语气柔和了许多,“我给你们两都好好道个歉,我跟司见溪在一起,所以,感情的事没处理好就着手联姻的事,是我的错。”
司见溪走了,那错,就他一个人承担算了。
“陆闻安,你说什么呢?”沈若蝶蹙眉盯着他。
她心里情绪很汹涌和复杂,她都来不及生气陆闻安说的那些话,更在意的是,陆闻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话,意味着什么,结果又会是什么,他真的承担得起吗?
“我的错,婚约我会退掉,会补偿,所有的一切后果都由我承担,是我对不起你。”
沈若蝶看着他,想笑,笑不出来。
陆闻安又看了一眼赵越,开口,“赵公子,多的不说了,我自己喜欢的女人被你带去酒店,我确实急了,冲动了,不解释什么了,我欠你一顿打,你什么时候想起来还是气不过,随时来找我,我不还手。”
陆闻安说完,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了。
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陆闻安转身的时候,内心里反而轻松了。
他确实有野心,有欲望,也贪图利益,可是他想站得更高,追根究底是想有更多选择的机会和权利,想有选择司见溪的机会,想可以无忧的跟司见溪在一起。
现在司见溪都走了,好像一切意义都不大了。
可能他还是会有野心,但他,突然不屑于自己从前的方式了。
迎合没有用,各取所需也不会真的能得到太多,为了那么些东西委屈求全,没必要。
走出门口的时候,张言迎了上来。
陆闻安看他,然后从他身边而过。
张言犹豫两秒,还是跟上了他的步伐。
“你要想给我爷爷打电话,现在就可以打了,我做的事你控制不了,他不会迁怒和亏待你的。”
今天这么一闹,陆闻安是真把所有人都得罪透了,包括一心还想着让他结婚把流言蜚语压下去的爷爷。
“陆总……”张言跟在后面叫他。
陆闻安没理他,自顾往外去,走到车边的时候才回头看他,然后伸了手,“钥匙给我吧。”
张言沉默,好几秒之后,将钥匙拿出,没给陆闻安,而是自己走到一起驾驶位前,将车门拉开上去了。
陆闻安怔了怔之后,也拉开车门上车了。
张言没急着启动车子,而是转头看他,深吸好大一口气才开口,“陆总,我很早就想说了,你是真的有点恋爱脑啊,你给我发工资,我不想说你而已。”
陆闻安是从出生就一手好牌,非的为了个女人打到稀巴烂。
张言摇头叹息,然后又看向陆闻安继续开口,“大少爷,你现在能好好搞点事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