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殷洋看了一眼渐渐开始热闹的门诊大厅，轻声问道：“考虑清楚了吗？”
康宁斜斜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有气无力道：“你说呢？”
殷洋冲过来陪了她一晚上，话说得不多，但是却给了她无尽的安心。
“这个孩子不能要！”康宁咬了咬牙，起身朝窗口走去，挂了号。
半小时后，康宁第一个走进了手术室。
殷洋一言不发坐在外面，手里抱着康宁的风衣和皮包，目光低沉。
几分钟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康宁面色苍白地走了出来。
殷洋急忙上前：“这么快？”
康宁的眼里噙着泪水，看着他摇摇头：“我……我不做手术了。”
这时，门里的一名护士走了出来，看了殷洋一眼，鄙夷无比道：“年纪轻轻让人怀上了，不想负责吗？”
殷洋：“……”
他不是！
“行了，先回去考虑考虑吧，她的身体太虚，这次流了想要再怀上就不容易了，再怎么也是一条命啊！”那中年护士没好气道，“年轻人，有些事既然要做，就得小心一点，闹出人命了可是要负责任的，毕竟也是一条生命啊。”
看来那护士见多了年轻的女孩来做手术，于心不忍。
都不是因为胎儿有问题来的，全都是因为未婚。
殷洋哭笑不得，带着康宁走了出去：“要不去车上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看得出来，就算康宁没动手术，她的脸色也异常地羸弱。
那护士也说她身体太虚。
殷洋去小卖铺买食物和水的时候，眉头微微一蹙。
难道康宁的身体虚下去，是和她肚子里的胎儿有关？
殷洋扶着康宁上车的时候，给康亮打了一个电话：“你来楚市第一医院开你的车，我先送你姐姐回去了。”
康亮刚刚起床，听到殷洋在电话里的交代之后，顿时就怔住了，嘴角忽然就咧开了一抹傻笑。
原来昨晚殷洋急匆匆跑出去，是去找康宁的？
但为啥跑去楚市？
康亮脸颊直抽搐。
殷洋可没管康亮的表情，驱车带着康宁返回了春霖城。
将康宁送回她的住处之后，他又在厨房里给她煮了一点红糖鸡蛋水端了出来：“喝点吧”
康宁看着放在茶几上的那碗红毯鸡蛋，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刚才在手术室里躺下的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了十多年前母亲的遭遇。
当时她被那个贱人下药之后，一定是千方百计想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当时的精神受到了什么样的折磨……
而她此时肚子里的孩子却是健康的，她却想要直接将之扼杀，是不是太残忍了？
所以紧要关头，她放弃了。
“端木红是不是还住在你的别墅里？”
康宁冷不防听他提到她，不由微微一愣：“是，暂时没有什么别的动静。”
前天她还给别墅的保安打过电话，说端木红这几天都没出门。
“那你先休息，我去见见她。”殷洋起身道。
“殷洋！”
康宁忽然就叫住了他，半晌之后才道：“你开我的车去吧！”
殷洋拿上钥匙之后笑道：“谢了。”
走出康宁的寓所之后，他立刻就赶往市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