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被关上,谢暨这才牵起司嬿的手,拉着她一起坐在一旁的软榻上,轻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拿下人做筏子撒气?”
一听到这话,司嬿就低下了头。
不一会儿,谢暨就感受到身旁的人肩膀一耸一耸的,手背上感受到一颗又一颗滚烫的泪珠。
他连忙将她的脸给捧了起来,一看只见司嬿早已哭的梨花带雨。
“怎么就哭了?”
她这一哭,谢暨就慌乱不已,全然没有平时那般镇定清冷的模样。
司嬿就这样望着他,豆大的眼泪就这样从眼眶中一颗接着一颗的流出,薄薄的红唇也委屈的呡了起来。
忽地,司嬿一把抱住了谢暨,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什么也不说就这样哭出了声。
谢暨看到她落泪,心里是极其的难受,可也明白她跨不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所以只能等着,耐心的等着。
司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只觉得哭的眼睛都胀胀的,喉咙也是痛的。
她轻轻的推开谢暨,用极其沙哑的声音问他:“殿下,你说我是不是好没用?”
谢暨心疼的用手给她擦拭脸上的泪痕,小心翼翼的捧着她,摇摇头道:“没有,本王从未这么想过,只是觉得有点点可惜罢了,毕竟本王的王妃,曾经的绣技乃是都城第一,如今本王穿的仍旧是你曾经给本王绣的衣裳,舍不得换!”
司嬿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立刻看向他身上的这件衣裳,的的确确是她给他绣的。
“都一年了,还穿呐!”
“因为这是你绣的,本王自是舍不得扔了,就连长羡和蔺阳姑姑都在同本王说嬿儿不再绣衣裳着实可惜,尤其是蔺阳姑姑,她前些日子还同本王说,想要让你给新生儿绣上两件衣裳!”
“可是……”
司嬿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因为之前去蔺阳王府的时候,蔺阳王妃就曾同她提起过。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这双手,其实指腹上的伤痕早已愈合,真正难以愈合的是她的心伤。
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楚,她怕自己再感受一次。
谢暨轻轻的握住她的双手,从软榻上起来半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开口。
“谢文临已经死了,司婉也不会再出现在都城,以前的事也都过去了,嬿儿,人是要往前看的,你若是一直对以前的事耿耿于怀,那你身边的人也都不会高兴!”
“殿下,我怕!”
“有本王在,你什么都不必怕,万一日后你同本王有了孩子,难道你不想亲自给自己的孩子绣上两件衣裳么?”
司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料子是好料子,中规中矩,谈不上好看。
一想到日后自己的孩子也会穿这种衣裳,她就有些不乐意。
更重要的是,谢暨说的对,人是往前看的。
她一个重生一次的人,生死的坎都已经迈过去了,怎么就迈不过去这一道坎呢?
她看向谢暨,只见他深邃的黑眸中满满的都是坚定,对她的支持。
她张了张嘴,做了几次深呼吸,在他的期待下,认真的开了口。
“我……我试试看,可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