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转动。
齿轮发出那在时间岁月的沉寂中，铁质的机关生锈，生长开出那艳红颜色的铁锈，再经过精密的机关后，碾碎铁锈花。
“能不能不要再动了！我都快洗澡了！”肉肉深呼吸着，机关一直被错误打开着，整个空间像是被人工增雨一般。
“一定要尝试。”不尝试怎么知道，究竟是如何开启机关呢，而且就算是机关，也可以在上万种排列组合中，找出正确的哪一项苏龙坚定着。
灵玉向后撤去，蛇妖在蓝星人类之中，常常被修饰成人类城市生存边缘者的隐形生存，蛇妖与之前她们所经历的美杜莎，更是彼此之间的悲剧身份认同直接碰撞。
眼前的齿轮机关，是蛇妖在经历了蓝星人类城市不适后的挣扎则，展现了边缘者在夹缝中的隐形生存。
一旁的牧二的身份，绝对不简单，对于牧二的很多，灵玉已经了解，但牧二的母亲，她完全不知晓。
会不会牧二？
而倘若猜测是正确的，那牧而作为白蛇与道士之子，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异类生存困境的隐喻。
灵玉这次打算依靠神书——牧二拥有人类外形，却保留了蛇的天性，闻笛起舞、吐舌捕食昆虫。
“牧二！”灵玉现在才发现，之前牧区的牧三谎言之下，她再一次又进入牧二的编制巨大谎言。
“哎！灵玉你干嘛，这是我好不容易从蚂蚁星球搞到的竹子笛子，你会吹笛子？”肉肉看着灵玉从她的背包中拿出笛子。
“嘘嘘嘘——”灵玉不会吹笛子，但没有吃过猪肉，一定看过猪跑吧，灵玉吹着笛子的声音很是难听，但好在意义到了。
牧二像是孙悟空听到了唐僧念经一样，双手立刻抱紧了头，双眼不断翻白着，还有那在整个空间都打滚的身体。
“灵玉！你在干什么，你不要再吹了，我师傅都快痛死了。”小乞丐铁蛋开口着，索性直接将灵玉的笛子夺下。
“灵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苏龙眼神对视着，长久的相处后，苏龙早已经明白，灵玉做的任何事情都不是一时兴起，都是有意义的。
“牧二，你的母亲是蛇妖？”灵玉开口着，关于她的猜测，若是没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概率，灵玉都不会全盘托出。
沉默，一切仿佛被定住，只剩下牧二那跪在地面之上，那深深的呼吸声音，还有那即将落地的眼泪——
“我爸爸说，妈妈是全世界最美的——”牧二沙哑着声音，心中的秘密，当他看到灵玉的第一秒他就知道，真相总是会冲出天日。
“妖。”
秋日的冷风在太阳的压制下，少了几分嚣张的气焰，多的几分被太阳温暖的一切，河边的盛放雏菊，以及正在踩着脆生绿色草坪的他。
“救命啊！有蛇妖！有妖怪——”牧区有很多打猎和采药人，却又不是这些平凡的人类，还有那撕咬吃掉人类的蛇妖。
“咻——”道士一阵风上前，将那打猎的人救下后，眼前那猛蛇在张开着大嘴对着他，道士长剑刺入，瞬间死亡魂飞湮灭。
一双无辜的眼睛，原来那母蛇的身后，还有一个孩提大小的小蛇，小蛇只是一个手臂的大小，他那悬着的长剑始终没有落下——
“哥哥，可是妹妹好冷，想要抱抱。”他救下了小蛇，小白蛇没有名字，事实上也只是人类有名字而已，小自称为妹妹。
“不可。”妹妹只是代称，道士知道，他救下小蛇只是慈爱，眼前那小蛇的动作，陷入衣角的冰冷手指。
与蛇妖相爱，这是道士这一行所绝对不可以的，但那是一个雨夜，他受了很重的伤，小蛇救了他，一夜缠绵——
“关于母亲，我知道的太少，最多是父亲对于她的夸奖，以及永远我都不能进去的母亲房间，母亲墓碑。”
牧二回到现实，将那眼中的思绪缓和下来，这种非人非蛇的双重性使牧二自幼饱受排斥，被迫多次换居住地，以隐藏本性。
最后的最后也就是眼前，牧二成为一个不会笑，也没有快乐、心机很深的孩子，同样成为同龄人中的守村人，放弃了去牧区高新技术城市区的怪人。
“不能见母亲的房间？那你好可怜啊。”肉肉感叹着，若是没有母亲的陪伴长大，那肯定是一个很痛苦的事情。
“肉肉！”灵玉使用着眼色，在蓝星面子二字很是重要，道士本是行侠仗义，斩妖除魔的，却和蛇妖有的孩子，自然是会被全天下之人诟病。
“你没有尝试融入吗？或许你再主动一点点。”苏龙主动开口着美人星球也有很多其他兽人，虽然一开始会有矛盾，但终究是会归于和平。
融入？说的倒是好听，每一寸土地，似乎都在告诉牧二，他没有家，他应该离开，甚至死去，原因很是简单，他是一个异类，终究是不被人类所接受。
久而久之牧二的蛇性被世俗视为怪癖与耻辱，在那已经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具体时候的森林之中。
牧二的幼年时，他因捕食昆虫遭家人训诫人是不吃虫的，被迫压抑本能，以伪装融入人类社会。
“牧二！你是一个人！不能吃虫子，吐出来——”父亲这样的话，牧二甚至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喜欢吃虫子，或者是天赋。
父亲开始强迫他吃人类的食物，疯狂的吃人类的食物，尝试让他忘记虫子的味道，牧二每次都会去牧区的森林中催吐，因为她真的很喜欢吃虫子，听着笛子的声音，入眠。
但这些都是不被允许的，这种分裂导致他陷入深刻的孤独与自我憎恨：“母亲！您为什么还要离开我，我好想你——”
既然无法做到陪伴，那为什么要让他保留着蛇的本性，牧二开始捕杀小蛇，吃掉，以此来告诉他的身体，他是一个人类，而不是异类。
在一个月圆之夜，终于想明白，他其实仍旧是，也许，永远都将是人群中的一个异类、一个妖异。
“那你就没有朋友吗？从来都没有？”肉肉一开口就是最扎心的话，可妖与兽人，于人类来讲不都是异类，怎么就能接受兽人，不能接受妖。
“肉肉！”灵玉确实应该采取一点实质性的措施了，苏龙看向灵玉后，让死侍将肉肉捆绑起来，堵住嘴巴。
“或许，你早就见过你母亲了。”灵玉开口着，在蓝星世界之上，没有绝对的死亡，也没有绝对的存活。
“我见过？母亲？”牧二闭上眼睛，究竟是哪一个瞬间，是在那他睡在森林的草坪上面，还是朝着小溪的河流梳头发。
对，母亲是蛇妖，妖怎么会死呢，牧二睁眼，微笑着他渴望接纳完整的自己，既非彻底的人，亦非纯粹的蛇。
而是作为“蛇人”存在，星际之上有很多神情的事情，又为什么能说，蛇人不可以存在，接受与不接受他都是他。
“所以，牧二，你做梦吗？”灵玉的话虽然来的稍稍无头绪，但早已经有规划，因为齿轮机关上面就是有那梦字。
“当然。”牧二有很多想法，只是现实生活中难以实现，其中最这一诉求在梦境中得以短暂实现。
于隐秘的牧区黑暗森林里，他肆意释放蛇性捕食，体验隐秘的狂欢，却又因背离人伦而深感羞耻。
但梦醒来，一切都是假的，还是那个牧区的被规定不能进入其他小朋友秘密基地的局外人。
梦中的一切，都让他那么向往，那划开天际线的白鸽，飞走后，远距离看着，还真的和人类所发现的人字一样形态。
还要那白色和粉色混合的草莓口味棉花糖，就在那天空中悬挂着，时不时飞过的白鸽，偷偷吃走一路的棉花糖白云。
“梦！”
梦字被灵玉推入后，果然机关的喷水关闭了，但同时整个空间都混合进入了她们耳中，看不见的怪物，却无处不在盯着她们。
“有怪物！”肉肉警惕着，但与之前不同的是之前都是明确的敌人，眼前她想要进攻的话，都找不到目标。
“冷静，只要咱们不进入下一个空间，怪物就不会出来。”灵玉开口着，关是要一步一步来的，没有必要提前预支恐惧。
“那还进入什么下一关啊，赶紧回去啊。”肉肉临阵脱逃的老行家了，后退的步伐被苏龙挡住：“牧二，你对于齿轮机关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眼前梦字就是他所确定的，牧二无法逃避，齿轮上面的字是全星际蓝星所涵盖的大部分。
如此准确，灵玉就能根据他，选择了梦，并且正确，他应该是和齿轮机关有关系的。
另一方面，是对抗孤独的情感寄托，与父亲一样，牧二爱母亲，同时又嫌弃母亲的蛇妖身份。
“那你父亲是爱你母亲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灵玉一手是恨字，一手是爱字，齿轮机关不过是文字游戏。
“母亲？”牧二疑问着，他的存在，已经说明了，父亲与母亲肯定是发生过关系的，但在人类的基因中，发生关系又不确定爱意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