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城门查访并不严,只要你给守卫塞了足够的银子,来往便可畅通无阻,这虽然是乾国的城镇,却是两国共同相处之地,没人会在这里挑起两国的斗争,来到这里没人会为你的生命负责。临城不是繁荣之地,但是自由之地。
今天的集市一如既往地吵闹,男男女女穿梭在集市中,因靠着边境的缘故,风中卷着黄沙,长久居住在这里的人大部分皮肤发黄干燥,甚至龟裂,常年劳作的手也是粗糙不堪。岚生从八岁就待在这里,因门主对自己视如己出,除了虎口因为练武而厚重外,她在临城那可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不过没人敢打她的主意,除非是不要命的。
到了家,岚生让边丫带许宛下去,自己直接往门主的院子去,大家都知道她是门主的干女儿,没人会拦她,可这次门口的人拦了,“小姐,门主在和别人商议事情,现在不方便。”
连自己都不让进,看来事情确实重要,岚生也不急,“我知道了,我先回去,门主什么谈完告诉我。”
“一定,小姐您放心吧。”下人拍拍胸口保证。
岚生让下人打水沐浴,换了一身衣服,一睡就睡了两个时辰,醒来到院子伸了伸筋骨,奔波的这几天一直没能好好休息。
“生儿。”
能这样叫岚生的只有门主一人,岚生看过去,院子里进来一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深蓝色的衣袍,束腰将宽厚的腰身显露,额头有一道狰狞的疤,岁月在她脸上留下深刻的痕迹。
岚生在看到她时眼眶忍不住泛酸,心里的酸甜不能自己,这是视自己为己出的干娘啊,当年唤云堂那帮王八蛋覆灭聚财门时,是干娘拼死救得自己,将自己送出临城,她至死都不会忘记干娘万箭穿心的画面,虽说后来自己将唤云堂杀的一个不留,可干娘已经不在了,杀再多的人也于事无补。
门主陈潇见她一脸委屈,心里惊讶,莫非是这趟出去受伤了?陈潇无子女,自从收养岚生那是当亲女儿看待,说句不好听的,未来自己真的去了,这聚财门就是岚生的。
“生儿,怎么了?”陈潇关切的问。
岚生揉了揉眼睛,“没事,我就是见到干娘激动了,让干娘见笑了。”
两个人进了屋,下人奉上茶,陈潇大大咧咧的往凳子上一坐,岚生站在她身后按摩她的肩膀。
陈潇舒服的叹口气,“你这按摩的手艺可是越来越精湛了,老娘真没白养你。”随后喝了一口茶,“先别按摩了,我这里有重要的事要与你说。”
岚生坐下来,陈潇沉声道,“刚唤云堂的人来了。”岚生心里一紧,莫非他们已经行动了?不可能,现在凭唤云堂根本不敢动聚财门,除非……
“唤云堂的人说前些天他们的货被人截了,他们怀疑是青衣帮的人,出了大价钱让我们帮他们找回来,本来咱们聚财门是不能接唤云堂和青衣帮的生意的,只是他们给的价钱实在太丰厚,足足黄金一万两,生儿你怎么看?”
唤云堂其背后的势力是乾国,青衣帮背后是大盛,只有聚财门不属于任何国家,虽自由,可一定会被别人拿来开刀,无论选择哪个,聚财门都会成为附属,那样聚财门还是聚财门吗,可要是不选择,聚财门岂不是还要经历灭门,不行!绝不可以!自己既然重来就绝不能让悲剧重演,唤云堂此次是来试探的,一定有法子让他们不敢觊觎聚财门。
“干娘,那唤云堂有没有说那货是什么?”
“关键是他们没说,我没直接答应,你去查查货物是什么,我再做决定。”
岚生答应着,陈潇又提及许宛,“那孩子是你第一次带来的人,完成了门里的规定,以后你就不必出去做这事,跟着我管理门里的生意,那南离馆,以后归你管,也好打听消息,别让我失望。”
南离馆是临城最大的小倌馆,前世自己对门里的生意不感兴趣,加上自己喜欢到处跑,便自己接暗杀的单子,从未失手,而如今为了日后,自己必须谋划。
说完陈潇就走了。
经陈潇一说,岚生才想起许宛这么个人,既然许宛上一世背叛,若是自己将他卖出去,唤云堂再想从聚财门叛徒自己可就不知道是谁了,这样倒不如让叛徒掌控在自己手里,最好是真的收服许宛,这样自己就可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岚生站在院子里就喊,“边丫,边丫。”
“哎哎哎,来了。”边丫从西厢房披着衣衫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因为着急鞋子拖拉着,脖子上有明显的吻痕,此时她屋里定是有人。
边丫讨好般嘿嘿的笑,“老大。”
“你可真行,一回来就找人快活。”岚生揶揄道。
边丫不满地说,“我这都快半个月没找人了,回来当然是先享受,老大,等你再过几年。”边丫挤眉弄眼,“你也能体会其中的乐趣。”
陈潇不让岚生过早沾染性事,作为一个合格的未来继承人,没有好的自控力可不行,陈潇总是说,钱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东西,只要你有了钱,什么样的男人都能得到,后来岚生明白钱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她贪慕权力,喜欢万人的畏惧、跪服,然等临死那刻才明白钱权是最虚无的东西,倚楼或许说得对,自己即便对他再好,内心都是不够爱他的,在自己最盛之时她渴望爱与被爱,用最虚伪的外表将自己打造一个深情的人,可她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那个许宛在哪?”
边丫想,老大这是想将他养在身边了,幸亏自己没将他交给刘妈,不然这会已经卖出去了。
“在东厢房呢。”边丫一边引着岚生走一边说,只见屋子里放着两个火盆,岚生现在还未修习寒水诀,身子十分怕冷,这也是在 修习寒水诀之后身子才渐渐好了,听干娘说是小时候落下的病根,所以在岚生的房里共有三个火盆,这些下人倒是会看眼色。
“老大你放心,下人都小心伺候着呢,这会应该睡着呢。”按边丫的意思老大这是要将人自己养着,等小孩长大后收房中。
许宛经历这场变故生了病,现在却是昏睡,脸红扑扑的,晶莹剔透的肌肤泛着潮红,嘴巴殷红发亮,可爱又可怜。
屋子里的男仆共有三名,个个十七八岁,面容清秀,岚生不喜欢有人服侍,没有什么贴身丫鬟、男仆,院里只有干杂役的奴仆,他们三个长得不错,应该是管家安排来的。
岚生坐在他旁边,伸手摸了许宛的额头,很烫,岚生头也不抬的问,“就你们几个照顾他。”
男仆们不知道岚生的意思,其中一个人大胆的猜测,“是的,小姐。”
岚生的手顺着许宛的脸摸上他细致的脖子,感受那里的搏动,他的性命就在自己手中,只要自己稍微用力,他就会死,骨子里的黑暗爬上来,这样让岚生很兴奋,手慢慢收紧。
“唔”
许宛脸色憋红。痛苦的呻吟,一旁的人不敢出声,岚生松开了手,冷声道,“他不过是个奴隶,值得你们这么照顾?是不是以后这院子不再是我做主,而是这贱奴了!”
奴仆纷纷跪下,求饶息怒,边丫也对老大的行径感到奇怪,但明白老大动起怒来可是要折腾死人的,还是闭嘴的好。
“好了,你们可以留在这院子里,不过别做多余的事,否则全部都打发去南离馆。”说着端起一旁的茶水,手一扬全部洒在许宛的脸上,许宛打了个激灵,撑开沉重的眼皮,见到岚生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身子不由自主的发抖,岚生眼里闪过厌恶,她弯下腰,冰凉的手指掐着许宛的下巴,无情的说,“至于你,从此之后你不叫许宛,你的名字叫无十七,什么时候你让我满意了,什么时候从我这里拿回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