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王出去一趟抱回来一个女人的消息就像卵石落入平静的湖面很快在军营传开,将士们索然无味的军营生活难得寻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是以许多将士对此都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竟能得到冷情重王的青睐。
营区主帐,帐外传来清风一如既往木讷的声音:“殿下,大夫请来了。”
“带进来。”
得了首肯清风这才带着毕恭毕敬的大夫进了营帐。
营帐内夜莺候在一旁,云卿则坐在榻前正极其温柔的帮严华擦脸。
战神云卿可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断爱绝欲,何曾有人见过他柔情似水的时候。
是以当那大夫瞧见眼前的景象时可吃了不小的惊,赶忙收了自己好奇的小眼神中规中矩的站在一旁等候传唤。
云卿起身让出位子,淡道:“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是。”
大夫赶忙上前备好东西帮严华诊脉,半丝怠慢都不敢。
少时,大夫收了东西起身退到一旁边开药边道:“回殿下,这位姑娘只是积劳成疾寒气入体,开些药按时服用不多日便能痊愈。”
“积劳成疾?”云卿蹙眉看向一直候在一旁的夜莺,,询问之意明显。
夜莺拱手回道:“王妃在王府时便受了风寒,之后又挂念着殿下安危没能好生休息,再加长期骑马赶路想来病情才愈发严重。属下也曾关心,但王妃不说属下……”
夜莺没再说下去,而是直接屈膝跪道:“是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
云卿默了默重新坐回榻前,瞧着床上因发烧而紧皱着秀眉的严华心里某处也跟着皱了一皱,道:“下去熬药。”
夜莺跪在地上没动静,清风瞧着好心提点道:“跪着做什么?还不去给王妃煎药。”
被这一提醒夜莺才反应过来:“遵命。”话罢便带着大夫出去熬药去了。
清风跟了云卿多年,瞧着帐内也没自己什么事儿,很识时务的跟着退了出去叫住夜莺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对于清风夜莺向来随意的很,完全没因为他是云卿的贴身侍卫而对他恭敬:“我们怎么就不能来?”
清风武功虽好但嘴上功夫却笨,见夜莺这没来由的赌气口吻无奈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能找到这里想必是去过五殿下的营地,为何不留在后方?眼下战事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你们到这里来岂不是添乱?”
夜莺偏过头不去看他,赌气道:“我只负责保护王妃,又不负责左右王妃思想。我还要去个给王妃熬药,不想和你多废话。”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带着大夫去了药帐。
清风瞧着走远的夜莺暗自懊悔自己嘴笨,原本是关心的话却平白被他说成质问,只得挠了挠后脑勺站在帐外当自己的守门神。
帐内,云卿拧了方湿帕子细心的帮严华擦去脸上的虚汗,又重新清洗一遍将帕子敷在了她滚烫的额头。
帐外细雨还未停歇悉悉索索的让寒夜添了些许生气,夜风掠进,烛火摇曳着自己的身姿,一室静谧。
“咳咳。”喉间的干渴让严华从昏睡中醒来,脑中朦朦胧胧闪过之前的记忆,鼻尖的淡淡茶香让她幡然醒神偏头望向身侧。
“醒了。”
在严华轻咳之后云卿便醒了过来,准确的说他一直就不曾熟睡,即便是严华不咳嗽他也能从她的动作中察觉到她的苏醒。
刚醒的严华反应本来就慢,加上生病反应更是迟钝,只懵头懵脑的回了个:“恩。”
随即身旁的位子一空。
云卿起身燃起了烛火,披上披风走到一旁的桌案前倒了杯热茶复又走了回来递给严华,道:“大夫说你今晚会睡的不踏实,醒来应该会感到口渴。”
“谢谢。”严华起身感激的道了声谢,接过茶盏一饮而尽,顿了顿又将茶盏递回给云卿,有些不好意思道:“再来一杯?”
云卿挑了挑眉,嘴角微不可查的衔了抹笑转身又帮她添了一杯。
严华一连喝了两杯才觉得喉咙的炽灼感得了缓解,可这一醒来要再想睡却有了困难。
她瞥了眼上榻的云卿,将自己的枕头挪远了些侧身撑头看着他道:“困吗?要是不困我们聊聊呗。”
云卿瞧了她一阵儿,蹙着眉将她撑头的手掰了下去让她躺好,然后再将原本盖在她胸前的被子往上拢到下巴口,还不死心的将两边压了压,才躺回自己的被窝里:“聊什么?”
严华看着自己被压得严严实实的被角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良久才道:“沈虚听今天为什么找你?你们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共识?”
问完之后严华又觉得自己其实有些逾矩,忙补道:“我就是无聊随口一问,或许我们可以聊些别的。”
云卿默了默:“此次昆冈进犯苍驰我答应他只守不攻,报酬是只要他还活在这个世间昆冈便不能再向苍驰发动任何战争。”
严华没想到云卿这么干脆就说了,有些意外道:“你这么轻易就说啦?”
云卿抬手扬灭一旁的烛火,反问道:“你不是好奇吗?”
这话没来由让严华心里一暖,说话也就不再拘谨,忍着嘴角甜蜜的笑,道:“那这场战事究竟是为了什么?”
云卿淡道:“为了争取时间和机会。”
“……啥机会?”
“另择明君的机会。”
另择明君?意思是沈虚听这是要给昆冈换个皇帝?
云卿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严华要是还没明白那也是笨到极致了,她道:“那依你的意思,眼下这场战事是沈虚听他们故意制造的,为的是转移某些人的注意力?”顿了顿又道:“可这样那些牺牲的将士岂不是很冤枉?”
云卿道:“现在牺牲少数换取之后几十年的和平何来冤枉一说?”
严华被他问住。也是,对于那些死去的人来说死在阴谋里确实有些冤枉,但这阴谋谋的是之后长时间的和平,这样一想似乎又很值得。
只是想到那些人死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死又难免让人心酸。
严华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其实没有再继续探讨的必要,转移话题道:“对了,这段时间你可曾遭遇过刺杀?”
“刺杀?”云卿几乎想也没想便答道:“没有。”
严华微愣,侧身看向云卿:“没有?”那乔佘派到荆门关北边的刺客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