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严华再次回到原处,只是此时的她背上却多出个包裹,也不知里面装这些什么。
未免引人注意她将包裹捆在了鞍前,这才重新上马开。
猎场是一处较低矮的山丘,海拔不过百来米。严华驾马慢悠悠走在林间,身边偶有野兔山鸡跑过她却并不拉弓搭箭,而是任它们撒欢躲藏。
时间一点点流逝,时至正午。组队比赛历时一天,中途没有休息,也不能反回营区进食,若你返回权当弃赛。
严华晃悠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了一处溪水,山野荒岭水源是最重要的。找到了水源你也就找到了希望,因为这样你既不会缺少水源,还可以蹲守水源进行狩猎,温饱也不会成为大问题。
“你倒不笨。”
突然出现的声音惊的严华装水的动作顿住,反应过来后继续装水道:“你这么闲?不去林子里大杀四方?”
身后的声音太过熟悉,她不用回头都能知道那是谁。
云卿端坐在马背上,瞧着蹲在溪边的严华,忽然挑眉夹了夹马腹。马儿受了指令一往无前的就冲进小溪里一阵乱踩,搞得水花四溅。
“你干什么?”好在严华反应快,第一时间把水囊拿了出来,不然还不得喝马儿的洗脚水?
那马踏了一会儿想是也觉得没意思,垂头开始喝水。严华看了看云卿的马,低喃一声:“幼稚。”
又想起自己的马好像也许久没沾水了,索性水都脏了,干脆也将马骑了下来。
溪中两人并骑,两马则忙着喝水。云卿看了看方才严华打水的水囊,长袖一挥将它拿了过来,严华正要去抢,他却将自己的扔给了她,道:“溪水寒凉,不是很干净,你若渴了喝我的水。”
严华还在为他早上的选择生气,不领情的将水囊扔了回去,哼哼道:“谁稀罕,这水再寒凉我也喝的下,把水还我。”
云卿没有搭理她,再次把自己的水扔了过去,淡淡道:“你身体弱,就该注意保护自己。”她若是以前喝这水倒是没什么,但她过不多久身体会受些损伤,若因这些小问题生病了,反倒麻烦。
严华自然不知道云卿怎么想,还想同他争执两句,但云卿并没有给她机会,扬手一鞭便顺着溪岸跑远了。
瞧着跑的没影儿的云卿,严华垂头看了看手里的水囊。却不想正在此时,一只利箭破风而来直接射穿了她手里的水囊。
箭来自对岸,严华驱马上岸,这才看见对岸竟有一青衣女子,看她姿态刚才那一剑明显是她射的。
隐隐的,严华总觉得那人有些熟悉,但又不确定在哪里见过。直到对方第二箭直射向她,躲箭的同时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是谁?”
对方原本准备射箭的动作顿住,声音沙哑阴冷:“我是谁?你竟然问我我是谁?”抬手拉出一个满弓,箭头对准了严华的心脏,阴笑道:“那孩子中毒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毁了乔家的希望,他又怎会因你中毒。严华,你个贱人,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竟敢指使人羞辱我,今天你必定要为此付出代价。”
嗖的一声利箭射出,力道之大速度之快,见躲闪不急,严华抬手抚上腰间,抽出一直带在身上的长鞭,扬鞭缠住箭柄甩向一旁大树。不过瞬间,箭尖没入树干,箭尾颤动着久久没有停歇。
严华手握长鞭敛目仔细看了看对面正在搭弓的女子,脑中画面翻动,似是想了起来,问道:“你是南阳郡主?”
可刚才听她话里的意思,怎么好像将自己被玷污的事儿算在她头上了?不过想想反正和皇后一族也已经苦大仇深了,多不多这一条也无所谓。
南阳连射三箭都不曾伤了严华分毫,这才惊觉对方是个会武功的,心中原有的胜算大打折扣。原本她是想正大光明的让严华知道杀她的人是谁,然后看着她绝望的望着自己才解心头之恨。可现在看来明着怕是行不通了,只能寻找机会放冷箭比较妥当。
这么想着她原本已经搭好的箭收了起来,于对岸的严华对望一眼,驾马转身离开。
对于南阳的突然退缩严华并没觉得松一口气,这反倒让她有了强烈的危机感。这么大的林子,南阳可以明目张胆的对她放箭,那其他人是不是也有可能遇到这种情况。
现在储君空缺,此次秋猎众皇子都在猎场,若有心之人安排刺客混在队伍当中,那他们的处境就危险了。想到此,严华不敢耽误片刻,掉头打马一路往云舒的方向奔去。
疾驰的马背上,严华将可能发生的情形做了一番分析。若有人想要谋求太子之位,那他要杀的第一个人会是谁?云卿吗?不,云卿是最不可能的,虽说他最受宠,但他是亲王,国律里的条条框框就能把他框死。而且云卿占地上尧,手握军枢府这样的利器,他们只会拉拢不会傻到直接杀掉,更何况他武功盖世,是几兄弟里最难啃的,没有人会笨到拿他开刀。
抛开云卿,其他人她并不了解,但云舒和他六皇子云归羽排行靠后,而且还算年幼,也没有什么有实力的后台,按理也不该拿他们开刀。
越想严华就越觉得脑子乱成一锅浆糊,既然已经奔云舒去了,那就先将人找到再说。
严华大概狂奔了两刻钟的时间,终于在一处灌木林里找到了他,看他的样子应该没事。
云舒正在捡自己将将射到的一只野鸡,听到身后的马蹄声,抬头望去,见是严华欢快的冲她招手喊道:“四嫂,快来看,我打到一只野鸡。”
严华驾马过去,看到他马背上横七竖八已是打了七八只,扬眉夸了一句:“不错啊,再接再厉,能不能赢就靠你了。”
想来这灌木林是个狩猎的的好地方,没一会儿,清风竟也驾马而来。
“呦,清风,你打了几头小野猪啊,不错啊你。”云舒看着清风马背上的东西,两眼放光,既崇拜又羡慕,回头看了看自己马背上的山鸡野兔,不由深受打击。
严华瞧出他的情绪,宽慰道:“清风能跟着云卿那必定不是个简单人物。你别跟他比,你跟我比。”轻拍了拍马背道:“你看,我野鸡毛都没薅到一根。”
“你是个女的,我跟你比才是没出息。”云舒小声嘀咕。
正说着,头顶上传来一声鹰哮。
清风仰头看去,说了句:“五皇子正好在那边,不知道今年能不能把白鹰射下来。”
严华脑中电光一闪,惊道:“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