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华说完这些话后谢临深想了许久,最后终是答应回去和家里商量一下,也说会尽力游说,至于结果他却并不敢作保证。
严华没有紧逼,只说在酒楼等消息便让他离开了。
谢临深离开时并未带走免死金牌,说是等事情有了结果再决定拿不拿。
谢临深走后高阳明瞧了严华许久,出声道:“你可知这样做的风险有多大?若是谢家怀有异心,整个重王府便会万劫不复。”
免死金牌可是御赐圣物,哪里是可以随便抵押的东西,要是有人刻意使坏利用此事参云卿一本,那就是灭门大祸。
严华自然知道,反问一句:“那你告诉我,可还有比求助谢家更好的法子吗?想将粮草顺利送到荆门关,若不求助一个势力庞大又和我们不沾关系的人,我们又该怎么做?暗处的那些人显然已经将我们盯得死死的,只能铤而走险试上一试不是吗?”
高阳明没有办法反驳她的话,虽然此事凶险但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更何况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见高阳明不再说什么,严华又道:“我这么做也是考虑了很久,谢家家大业大又常年行商,必定是有自己运输的门路。我们只要解决了蒙山那一关,剩下的放手让他们做其实更为稳妥,我们也能抽出更多的时间不是吗。况且谢家的根在徐州城,徐州有你坐镇盯着我很放心。”
“你太看得起我了。”高阳明只觉得亚历山大,他可从没想过自己要担负起给云卿保命的重责。要是一个不好,云卿从荆门关刚出狼窝就得再入虎穴啊。
严华见他倍感压力,认真道:“云卿既然那么看重你,我相信你定然有超乎常人的实力。”
严华的吹捧只换来高阳明冷冷的一个白眼,心道,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谢临深离开的这段时间高阳明陪着严华一直等在酒楼没有离开,两人一直等到了日进西斜才再次等来了谢临深。
谢临深来时脸色有些不好,看的严华和高阳明内心也是突突直跳很是不安。
严华问道:“事情商量的如何?”
谢临深默了片刻才点头道:“这件事谢家可以帮忙,但还望王妃说话算话,事后将谢家借去的东西如数奉还。”
严华闻言心中石头终是落了下去,欣喜道:“那是自然。”话罢掏出怀里的免死金牌递给谢临深。
没成想谢临深却摇头拒绝道:“家里说了,谢家这次帮了重王,只需重王将这份恩情记在心中,王妃的这份诚意我们心领了。”
严华一惊:“你们不要就不怕我事后赖账吗?”
谢临深道:“家父说了,谢家世代居于苍驰,如今苍驰有难我们也当略尽绵薄之力。若是王妃事后毁约我们也无可奈何,权当还了苍驰的孕育之恩。”
听了这话严华只觉得这谢家的老爷子也是个有情怀的人,但既然是交易自然要给予对方安全感,不然就太不公平了。
是以,严华将免死金牌塞进了谢临深手里。
谢临深自然是不肯要的,但严华却道:“说了要抵押就是要抵押,说了相信你自然就是信的。我知道你们拿了对你们也是有所牵累,所以我将免死金牌压在你这里的事只有你我还有高郡守知道。你回去后不要将这件事说出来,权当你没拿过,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样既能保障你们的安全,也同样能保障你们的利益,岂不两全其美。”
见谢临深还有所犹豫,她又道:“谢公子是商人,商人自然不能让自己陷入血本无归的境地。况且我相信你,也希望你能相信我。”
话罢看向高阳明又道:“关于粮草的事我已经与高郡守说过了,因为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暂时还运不了粮。带我们处理好事务后自会让高郡守通知你们运粮的路线和时间,在此之前希望谢家不要走漏任何风声。”
谢临深点头道:“这是自然,王妃大可放心。”
见事情已经解决,严华也不多待,带着夜莺便出发前往蒙山和玄衣守卫会和。
严华走后,谢临深看向一旁高杨明,意味深长道:“郡守觉得此事可行吗?”
高阳明道:“谢公子是指运粮之事?还是指相信重王妃之事?”
“自然是后者。”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相较于其他人,我倒更相信她一些。”
“为什么?”
“兴许……她是云卿看上的人?毕竟云卿还从未看走眼过。”
严华和夜莺去往蒙山时并未和玄衣守卫走同一条路线,一是方向不同,二是兵分两路更利于混淆视听。虽说她不确定是不是有人在暗中跟踪她们,但若是有她觉得自己绝对是他们的首选跟踪对象,所以很多事其实她都是交给玄衣守卫去完成,而她自己只需要当好诱饵就好。
如严华所料,她们的行踪的确早就被人察觉。也如她所料,那些人也确确实实选了她做主要跟踪对象。
几天后严华和夜莺到了豫州,这里离蒙山还有两三天的路程。
一路上严华虽然赶着路,却并不见焦急之态,甚至有时路过城镇还会带着夜莺闲逛一阵以作消遣。
而这豫州也算一座仅次于徐州的商贸大城,严华自然不会放过这逛街的机会。是以,又一次拉着心急万分的夜莺去逛街了。
夜莺看着在街边小摊瞧东瞧西很是来劲的严华不免催促道:“主子,我们应该尽快于玄卫会和,莫要在路上浪费时间了。”
严华拿起摊上一串小巧的铃铛首饰边认真欣赏边安慰她道:“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说完放下手里的东西又逛到下一家。
夜莺瞧着有些来气,总觉得这是在不务正业。正待上前再啰嗦几句,却察觉到身后不远处投来的几道目光。
她没有转身去看,而是走到严华身旁学着她看首饰的姿势借机瞟向方才目光投来的方向,发现那里竟有几个人一直盯着她们的方向,身上明显还配有武器。心道,看来她们是被人跟踪了。
既是察觉夜莺自然是要知会严华的,是以低声在她耳边道:“主子,我们被人跟踪了。”
严华不以为意:“我知道。”
“你知道?”夜莺一惊,她都是刚才才发现,主子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见她疑惑严华也不逗她,说道:“他们从徐州城便一直跟着,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还有闲心逛街?”
夜莺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严华瞧向她挑了挑眉,淡笑道:“自然是时候送他们一份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