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听对视一眼都显得有些意外,若不是霜儿又会是谁?不可能是昆冈的人,就连沈虚听当时都没有沈落秋的下落其他人更不可能有,而且若是昆冈的人,大可再去乐殊的路上就动手,没有必要等她离开,这不合情理。
若要说是昆冈的人怕引祸上身故意为之也说不通,当时和沈家有矛盾的是老皇帝,以他不怕死都敢动沈家家主和主母的做派来看,根本不会在意沈落秋死在昆冈才对。
这一下让严华都有些搞不明白了。按霜儿的话来说,她确实没有那个能力来请杀手,更何况沈落秋本就武功不低,请的杀手险些要了她的命,必定不是草包之流,这样的人霜儿必然是请不起的,更别说还不只一个。
严华茫然了,沈落秋茫然了,而白果一直就很茫然。
一直躲在不远处的玄守真将一切听的清楚,脑中也是有些疑惑,但疑惑不过片刻似就想通了什么,随后便带着侍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见想知道的事情都已经知道了,严华问向沈落秋:“你想怎么处置她?”
捆在树上的霜儿闻言,赶忙求饶道:“沈小姐,之前是我不会说话,但我并不是有意要陷害你的,你就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沈落秋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将她给放了。
严华让白果送沈落秋先回去,她有些不放心霜儿跟了上去。
严华悄悄跟着霜儿回去其实也就是想确认一下苏亦雪是不是真的对那件事毫不知情,但让她没想到的是,雪儿刚进屋却又不知为何又慌忙的跑了出来。
她躲在树后本想看看雪儿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却不想没一会儿玄守真竟从苏亦雪的房中走了出来。
严华疑惑了,白天的时候玄守真似乎对苏亦雪并不上心,怎么这大晚上的会从她房中出来?这是唱哪出?
玄守真出来后对雪儿说了些什么,严华隔得太远并未听清,随后玄守真离开,雪儿这才进屋。
严华见状,小心翼翼的靠近木屋等了一会儿,并未听到屋里的两人谈论今晚的事才悄悄离开。
可严华没走多远,便被玄守真的侍卫给拦了下来。
侍卫恭敬有礼的冲严华拱手一礼,道:“姑娘,大将军请您前去一叙。”说完便转身带路。
严华挑了挑眉虽觉疑惑但还是跟了上去。
侍卫将严华带到奉神湖前的一株大榕树下,哪里与严华时常呆的歪脖树斜角相望。
玄守真正在树下负手而立,月高孤影却并不觉得落寞,或许这就是常年征战的将士与生俱来的气势,即便再孤寂也从不外显。
严华上前立于他身侧,问道:“听说你找我?”
玄守真并未看她,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村子的方向。严华寻着他的视线瞧过去,目光所及的尽头是一栋小木屋,里面住的是谁她再清楚不过。
良久,玄守真道:“在我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悄悄离开了。我本想让人去追,但又想着她也有自己的傲气,竟然选择离开那定有她的道理,是以我便只是吩咐手下护她安全。只是没想到后来竟遇上了伏击,听说受了重伤不知去向。我听到消息当下便坐不住找了过来,好在她被高人所救并无大碍。”
严华安静的听着,见他说到此处没有再说的意思,才开口道:“你对我说这些是何意?”
玄守真轻叹了一声,答非所问:“你说我该是将她绑在身边,还是该让她自由?她若自由,我却总担心她飞得太远我再也无法触及。可若是将她捆在身边,我又怕她没了现在的鲜活,活成一个傀儡。我不喜欢,两样我都不喜欢,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严华挑眉道:“你问我,我当然是劝你让她自由。一是因为她是我的朋友,我并不觉得依你现在的处境能给她安定的生活。二则是她若心在你这里,飞的再远你也是她的落脚点。但心若是不再,即便朝夕相对也不过是大眼瞪小眼。这你就要好好想想,你是想要她的人,还是想要她的心。”
玄守真沉默片刻,看向严华:“那你对云卿又是那种?”
严华一愣,没想到话锋会突然转到自己身上,瞥了他一眼:“哈?”
虽说她现在并不想谈论此事,但却也不避讳,认真道:“哪种都不是。我既困不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和你们不一样。”
“你又如何得知他的心不在你这里?”玄守真反问道。
严华无奈一笑:“瞧你这话问的,他的心在不在我这里难道还有比我更清楚的人吗?”
玄守真道:“或许你只是当局者迷呢?”
严华不解:“什么意思?”
玄守真看了她半晌,悠悠说了句:“没什么,本座得到消息,云卿回到皇城后便被人弹劾。苍驰的皇帝本想让他服个软便将弹劾之事就此揭过,但他始终不温不火权当那些话为耳旁风。皇帝一气之下就让他在重王府闭门思过,没有皇令不得外出。谁想他当真再未出过门,再未见过任何人。如此一来,说不好他将会受到惩处也未可知。”
严华惊道:“弹劾?为什么?”
玄守真道:“荆门关一战昆冈皇帝御驾亲征,大战前夕身为监军的他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人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这件事便上疏让皇帝追究他的玩忽职守。此事可大可小,身为战神的云卿若被坐实了临阵脱逃的罪名,革职削爵是小,杀头平愤是大。”
严华一震:“苍驰打输了?”
“并没有。”玄守真将怀里的密信取出递给严华:“在云卿离开的第二天昆冈的老皇帝就被暗杀了,昆冈群龙无首又丧国君,只能退兵,此战也就到此结束,也正是如此云卿的处境才更加危险。”
“为什么?”严华边看着信边道。
玄守真耐心解释:“因为他离开前曾下令只守不攻,是以这场仗其实苍驰打的很憋屈。朝上那些不懂战场血腥的文臣自觉他罪孽深重,明明有机会取得昆冈几座城池,却偏要下令不攻,硬要说他与敌国有私交,让苍驰的皇帝秉公办理。”
严华越听越觉得真是无理取闹,什么临阵脱逃?那都是因为她。什么通敌叛国?那都是因为不想有无谓的牺牲,十万对二十万,皇帝死了难道就没有其他将领了吗?简直可笑,那些文臣当真以为争夺城池是儿戏吗?
可气归气严华还是搞不懂玄守真给她说这些是为了什么?是以问道:“你告诉我这些,到底是想说什么?”
玄守真看着她,道:“云卿回去之后便一直幽居府中不见任何人,如此下去不仅惹恼众臣,惹恼皇帝也不过是时间问题。”顿了顿道:“我想,或许你该去劝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