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内,清风站在一旁,云卿和一位玉面公子正坐在屋里唯一的四方桌前闲适饮茶。
公子生的面容清俊气质文雅,一双明眸似是一方璀璨的星空即黑且亮,一张好看的薄唇诱人却透着薄情,一身湖蓝锦袍被他穿的犹若谪仙,配上那发间莹白的玉冠更是俊逸非常,细看之下竟比云卿都要好看几分。
虽说两人气质都是冷系,但又有所不同,一个淡漠冷情一个清欲似仙,一清一冷坐在一处倒也不显得突兀。
云卿接过对面公子递来的上好云雾茶浅抿一口,淡道:“还要多久?”
公子眉目清转似笑非笑,只将视线落在手里的茶盏上,轻呼出一口气吹散了袅袅茶雾,语气透着中规中矩:“快了,还有些事没处理。”
云卿轻蹙眉显得有些不悦:“半月,半月之后若你们还没处理好,本王不介意将昆冈尽收囊中。”
公子饮茶轻叹一声:“再怎么说我们也算有些交情,你就不能多宽限几日?”
“对你来说半月足以。”
公子略显无奈道:“我若真的动手自然半月都用不到,但他不愿意,我也只好将就一下。”
云卿冷冷道:“那是你的事。”
门被轻轻敲响,屋外传来毫无生气且冷硬的男声:“公子,属下有事禀报。”
公子挑眉看了看屋外,起身往屋外走去,还不忘知礼的同云卿知会一声:“去去就来。”
严华和夜莺此时正被两名黑衣冷目的男人用刀抵着喉咙押在茅屋一旁的草棚下,双手被束还点了穴道根本发不出一丝声响,就是严华想要引云卿出来也毫无办法。
严华冲着一旁守着的两名面无表情双眼无神的黑衣男子呜呜半天也引不起对方半点反应,气的只想用头去撞。
少时,严华瞧着先前离开的黑衣男子回来,企图再次用他们根本不可能听懂的呜呜语言和他们沟通,却发现男子身后竟然还带着位长得极其俊逸的蓝衣玉面公子。
蓝衣公子轻轻扫过两人一眼,冲带他过来的男子道:“怎么回事?”
黑衣男子对他表现的极为恭敬,但言语依旧没什么波澜:“似乎是跟随重王找来的。”
蓝衣公子微讶,语气透着些许调侃:“云卿也有被人跟踪的时候,当真是成亲后变得迟钝了吗?”说完向严华走近几分仔细打量了起来。
“恩?她是用了易容术?”
黑衣男子闻言也不回答,直接上手毫不怜香惜玉的揭了严华的易容面皮,严华真容顿显。
蓝衣公子又是一讶,瞧着她许久都不曾言语。
严华被这么个妖孽盯着看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脸有些发烫。当然这只是身为女生本能的害羞,并不是对这公子有什么想法。
见黑衣人对他很是恭敬,严华想这人应该就是他们的主人,奋力呜呜想争取自己开口的机会。
但蓝衣公子并没有让她开口的意思,反而俊眸微微一睁,好奇道:“你是重王妃?”
严华见对方竟认出自己身份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个劲的转动眼珠,示意对方他说的很对。
见状,那蓝衣公子嘴角稍稍一掀扯出个玩味儿十足的浅笑来,说道:“既是和重王妃的第一次见面,自然是要备份薄礼的。”说着冲一旁黑衣男子道:“神寂,把重王妃小心翼翼的带到屋后的小窗旁。”说完头也不回的便回了屋子。
被唤作神寂的男子听了吩咐就像个机械的劳工,不闻不问只是遵循着蓝衣公子的命令。
小雨依旧不见收势,甚至有愈演愈烈的势头。
严华被神寂点了穴道带到屋后小窗前,像个木雕定定站在那里,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用耳朵听。
蓝衣公子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闲适模样进了屋,自顾自往微凉的茶盏中添了热茶,凑到鼻尖抬眸看向云卿:“说起来你在南阳郡也待了月余,你就不担心皇城那边发生什么变故?”
云卿对于这个谈话显得兴趣不高,瞥了他一眼话入正题:“你今天叫本王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我只是出于朋友关心一句。”蓝衣公子淡淡一笑:“对了,你成婚我没能前往很是遗憾。听说绒国那位县主知书达理文采更是卓越,只可惜我未曾见过,只知道她于那绒国女将军是双生子。我之前有幸见过那女将军,长得英气娇美很是好看,不知你那王妃是不是也十分可人?”
“她们不一样。”云卿回答的斩钉截铁,几乎是脱口而出。默了默好奇道:“你何时变得如此喜欢嚼舌闲谈了?”他不是一向对这些充耳不闻了无兴趣吗?
蓝衣公子道:“之前落秋回来曾与我提及,你似乎和重王妃相处的很是融洽。我只是有好奇能与你和谐共处且不被你厌恶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毕竟你以前对女人从来不曾表露出半分兴趣。”
说到此,蓝衣公子俊眸微动似是想起什么补了一句:“当然这也只是我个人对你的认知,兴许你人前清心寡欲,人后美人入怀也不是不可能。以你的身份权位,金银美人向来都无需自己操心便会有人主动为你操劳不是吗?”
云卿微一蹙眉显然对于蓝衣公子这番说辞感到有些不高兴,沉声道:“你想说什么?”
蓝衣公子轻笑道:“我只是想知道那让你一改往日作风的重王妃在你心里是个什么位置,毕竟你们二人的立场终有一天会出现对立的时候。”顿了顿道:“所以你是万年冰心开了花?还是冰心未改只是另有打算?”
云卿于蓝衣公子对视良久,两人都未开口,屋内一时沉默。
蓝衣公子好整以暇的等着云卿作答,而屋外的严华亦是闭气凝神的紧张等待。
蓝衣公子说的没错,她即便内心从始至终都未曾想过和云卿处于敌对,但两人的身份的确是一道跨不过的坎。这道坎对她来说其实并不存在,但云卿呢?他不是异世灵魂,他在这个世界有自己的责任和牵挂,他是否又能迈过那道坎完全的相信自己?
这个问题在寂寞无聊时,在夜深人静后,严华时常拿出来反复问自己,如果云卿对她并不是真正的爱她又当如何?但直至此时此刻她依旧没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她知道,答案不是没有,只是她不想要,她宁愿维持现在已有的现状就好。
但很可惜,现状似乎就要被打破了。
严华依旧纠结,她既希望云卿回答,却又不想他回答,这种心情此时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时间不过才过了几秒,但在严华看来已经过了几个世纪。
屋里的云卿默了片刻,终于有了开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