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华疼苦的蜷缩在地,费力的睁眼看向走近的人。来人穿着极易辨认的苗疆服饰,花白的发须,佝偻的身形,还有脸上慈祥的笑。
这个人严华认识,正是之前同她一起祈神的王长老。
严华粗喘着忍痛道:“王长老这是何意?”
王长老站在三步外笑的如沐春风:“圣女莫慌,老身只是想请你来做做客,并无恶意。”
并无恶意?严华冷笑,手铐脚镣都用上了,还粗的像是捆头野兽,若要说没恶意即便是三岁孩童怕都不会信。
体内的异动让严华痛呼出声,大冷的天脸上的汗却颗颗往下直掉。
王长老坐到手下搬来的椅上,双手交握看着地上极力隐忍的严华,诱哄道:“圣女何必忍着?既是感觉到痛苦大可喊出来,喊出来或许会好一点。”
严华向来不明白这些人,明明对你居心叵测,却还要伪善的说些虚情假意的关怀。
“为何要抓我?”她咬着唇极力不让自己发出太过示弱的痛呼。
王长老轻浅一笑:“呵呵,老身只是想要同圣女讨要一样东西,只要得了,自会放了你。”
“我身上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严华顿了顿,之前迟钝的思维已经恢复如常,瞠目道:“你想要我身上的母蛊?”
王长老拍手赞道:“圣女果然聪慧。”
严华哼笑一声:“不过你可能要失望了,我并不知道将它取出来的方法。”
王长老不以为意,似是胸有成竹,道:“这个就不劳圣女忧心,老身自然有方法。不过这方法管不管用却好要试一试。是以,若是等会儿我们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圣女莫要怪罪。”
他说完,招了招手便见身后走来一个蒙面人。
严华只见那人越来越近,对方显然恶意满满她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就在那人近在咫尺之际她猛地起身向他袭去,却不想被手上的铁链阻在了来人脸前几公分处,甚至还被铁链的反作用力带的一个踉跄,随即便是几个黑影闪现,下一秒严华已是被跪押在地。
见严华事到如今竟还有反抗之意,王长老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圣女这又是何必呢?若是不听话只会给你我徒增烦恼,也会让自己更加痛苦,女人应该学会怜惜自己。”说完冲那蒙面人做了个动手的手势。
严华只见那人从腰间取出一柄匕首,几乎一秒也没停顿的直接划向她的手腕。
严华脸色一白,却不想对方并没有因此停手,而是陆续在她另外的手腕和脚腕上划下伤口。虽说严华此时已被体内的疼痛折磨的麻木,但伤口流血的感觉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不觉得疼却能感受到一滴滴血液从伤口流逝,那种感觉既诡异又渗人。
手脚割了伤口对方却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在一寸一寸往上蔓延,就像是做铁板鱿鱼一刀接着一刀,似是要将她的血生生放干。
“啊~”严华实在是忍无可忍的绝望嘶吼着:“我若是死了,体内的母蛊也是活不成的。”
王长老看着地上滴落的血迹一派轻松,道:“别担心,它死不了。”
严华闻言抬头冷目瞪向王长老,眼神犀利而炽烈,就像暗夜潜伏狩猎的饿狼。她尝试让体内的母蛊觉醒,希望能像之前两次一样能借给她力量。可是她太虚弱了,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力量,这让她无比绝望。
身为法医身上若有几十处伤口血流不止,那对于死亡有多么接近她再清楚不过,更何况眼前的人显然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们……是想将她身上的血活活放干。
而另一边,此时的村子里也并不安生。
清风拔剑指着想要进屋的苏拾年,冷声道:“重王殿下现在正在治疗,还望太子莫要多生事端。”
清风明显的敌意苏拾年并不在意,反而讪笑道:“本宫只是来探望一下本宫的大舅子你为何要拦?”忽的冷目:“你还真是放肆。”话罢,身后的付离和侍从已是拔剑。
对于威压清风不为所动,冷哼一声:“哼~殿下为何中毒还需查明,这其中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还很难说,我私以为眼下没有直接动手已是礼遇。”
苏拾年负手而立霸气十足:“哦?依你的意思,你这是在怀疑重王的毒是本宫下的喽?”
清风道:“我可没说,但太子殿下似乎嫌疑最大。”
“放肆,竟敢如此同殿下说话。”付离怒道。
苏拾年抬手示意他安静,向前走出几步拿开清风冲他举着的剑,凑上前冷冷一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宫若不做点什么其不吃亏。”
还未等清风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便觉胸前一疼,重重砸在竹墙上。
夜莺和玄卫见事不对拔剑便要动手,付离和侍从自然不甘落后亦是纷纷举剑。
眼见上方局势已是剑拔弩张,却在这紧要时刻身后的竹门应声而开,随即便是一股身后的内力将两拨人马震开。
王不唤从屋内出来清风闲适的挥了挥衣袖,难得冷声道:“休要喧哗。”看向一旁捂着胸口的清风:“重王现在需要静养,且他身上的毒和太子无关,莫要在我这里多生事端。”
他向前几步走到苏拾年面前与他对视,沉声道:“太子须知这里是苗疆不是绒国,行事作派还是莫要太过强势的好。”说完便下楼往白果的住处走去。
白果在沈落秋的悉心照看下已是醒来多时,而她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出门出门去找严华,好在被沈落秋拦住,劝阻道:“你先别急,就算去找你难道又知道严华她现在身在何处?我们还是等族长忙完云卿的事过来再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果急的眼泪直流,无措道:“那怎么办?我把圣女弄丢了哪里还有脸面见族长,要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是苗疆的罪人。”
沈落秋对于严华的身份并不知情,只知道她有个圣女的头衔罢了,在她看来也不过是称呼或者类似于她们的爵位而已,可如今见白果这般紧张,难道其中还有什么不得了的内情?
她不解道:“圣女对苗疆这么重要的吗?大不了让你们族长再娶一个就好了,反正我也不是很同意这门婚事。再说那些人劫走严华不见得就是要她的命,我们先别庸人自扰。”
正说着,便见王不唤从屋外进来,袖口似乎还染了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