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天,原本还在传重王云卿冷酷无情的流言已是被压了下去,而现在传的则是重王妃力挽狂澜抓获幕后真凶的英雄事迹。
事情得到完美解决,梁颖也就回去复命了。
走之前,他向严华深深拘了一躬,感激道:“此次还真是多谢王妃帮忙,不然此事下官怕是很难处理。“
严华当时只是摆手道:“这原本就是我们的事,怎么能说是帮忙呢。”
客栈内,云卿正小心翼翼的给严华上药。少时,淡淡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华疼的倒吸口凉气,颤声道:“什么怎么回事儿?”
云卿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又轻了许多。
“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
严华反应过来,状似轻松道:“哦,这个啊!我当时就是看那些杀手功夫不高,但却来找你麻烦。又发现刘府上下全死了,才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于是当机立断便抹了脖子。”
见云卿皱眉,显然是不懂她的用意,又道:“人啊,当你遇到不清不楚麻烦时,首先得想办法让自己像个受害者,这样当麻烦找上门时,你的言语才更有说服力,也能或多或少骗取一些同情。”就好比现代的碰瓷,他只是轻轻碰了一下,而你却满脑门血花,那别人肯定说他不对呀。
像她当时自刎就是为了争取主动权。那些杀手的目的显然不是要他们的命,不然也不会派那样不入流的刺客。而当她看见正院团灭时就觉察到对方可能是想栽赃陷害,虽然不知道具体的过程,但这些人命他们肯定是要背的。
若是他们完好无损,就是说破天别人也不会觉得你是受害者。这是旁人先入为主的观念,你屁事儿没有,在这儿说说半天,一定是在狡辩。更何况古代是个讲求人赃并获的时代,只要你说不清,那么这个罪肯定是你要背起来的。
她这么做还有一点,那就是争取时间。如果她没受伤,那显然是要被监禁的,那就根本没有机会查案。而且她受伤会让暗处的人放松警惕,也会不小心露出破绽。只是她没想到这次他们下的本这么大,竟让全村的人一起演戏也是绝了。
她瞟了瞟一脸认真给她上药的云卿,柔声问道:“那村长抓到了吗?”
“跑了。”云卿答得随意,好像并不把事情放在心上。
“是皇后那边?”她试探性的问了句。
“恩。”
清风和乌野进来时,云卿正忙着给严华缠纱布。见状,两人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等他们包好了才走过去一脸高兴道:“这回王妃可威风了,外面都在说昨天的案子。”
严华扶着脖子看向乌野:“说什么?说我伶牙俐齿?”
乌野笑道:“虽然意思差的不远,但终归都是好听话。这样一来便将对王爷不利的传言给压了下去,还真是一举两得。”
严华没有理他,只是僵着脖子看向云卿:“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处理你手头的事?”
云卿明白她指的是云慕辰交代的任务,不慌不忙道:“不急,这段时间你只需负责养伤,调查的事清风和乌野会处理。”
严华看了看有些憔悴的两人,心中不由为他们叫苦,好心提了句:“处理你的事儿时,他们俩儿腿都要跑断了。”
云卿什么也没说,只是抬头看了看两人。
当夜,苏拾年轻车熟路的摸进了严华的客房,坐在她床头看了许久。
“你打算看多久?”严华有些不耐烦的睁眼瞪他。这人就那么喜欢半夜爬她的墙吗?如果真喜欢当初又为什么那样多自己?她左右想想,最终得出个结论,或许苏拾年就喜欢这种爬墙的调调。
“你睡多久,我就看多久。”苏拾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盒,放到严华手里:“这是绒国的续容膏,不会让你的脖子留下疤痕。”
严华觉得这样躺着说话实在不太像话,缓缓起身靠在床头。
“我其实有点好奇,你当初不是想要我死吗?现在怎么还好心我脖子上留不留疤了?”
苏拾年像是认真想了一会儿,笑道:“可能是我觉得你即便是死也得死在我手里,别人代劳都不行,别人伤你也不行。我想你放出来时是什么模样,将你关回去时便也是那个模样。”
严华冷笑:“这么说你还想把我抓回去?”
苏拾年只是笑笑没说话。
“但是可惜,我是个撒手没,只要你撒了手,就别想着再找回去。”她不知道原主听到这段话会是个什么表情,但此时她的内心却只有刀刮般的钝痛感。
苏拾年抬手想要抚上她的脖颈,被她侧身躲开,他略显妖冶的眸中瞬间沏满悲伤,像个被丢弃的小可怜。
“你为何总是躲我?就真的那么恨我将你嫁来苍驰吗?”
苏拾年的卖可怜并没让严华心软,反倒眸光含冰,冷冷道:“相处十年,又何必来这一套。”以前的苏拾年可不曾在原主面前露出这些模样。
想是自己也觉得无趣,他正了正身,语气难得正经:“我只是来给你提个醒,重王树敌太多,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别像这次这般鲁莽。”话罢,看向窗外,沉声道:“若是连个女人都保护不好,他也就别自称什么战神了。”
严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映在窗上的摇曳树影。
苏拾年说完那句话便离开了。严华被他搅了睡觉的兴致,想起方才他看向窗外,以为云卿躲在哪里,不由好奇起身走了过去。可推开窗却什么也没看见,反而被夜风一吹,瞌睡倒彻底醒了。
此时苍驰皇宫的一处冷宫废院里,正站着两个身穿黑斗篷的神秘人。
“事情没成功?”是个女声,偏沉冷。
“没人想到重伤的重王妃会醒来,更没想到她竟然能扭转颓势。”一低沉的男声道。
女声的主人再次开口:“先安稳一段时间,别人他们有所察觉。”
男声沉默了一会儿,道:“要不要找机会把重王妃除掉?”
女声淡道:“不用,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若这个时候死了,我们反倒有些麻烦。”
男声点头示意明白,冲她拜了一礼便消失在夜空中。
见人走远,女声的主人缓缓抬头掀下头上的斗篷,眼中满是精光,竟是温婉的安贵妃安思烟。
只是不知刚才离开的男人又是哪个。
安思烟望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喃喃道:“只要她安分守己,本宫便让她多活一段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