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别院位在半山,为了能更好的观赏和风雅并未修筑上山的道路。是以,众人到后只能步行上去。
严华散漫惯了,拖着有云霓坐在最后,云霓原本也不想表现的太过惹眼,便也很上道的随她一起磨蹭。
云之远因为皇帝勒令陪同,所以一直走在前面引路,苏拾年则在他身后慢悠悠走着,时不时会看着一路的红枫赞叹两句。
云霓看着前方笑的灿烂的苏拾年,拉了拉身旁亦是观光心态的严华,小声问她:“我看这绒国太子好像挺好相处的,你怎么说他是个千年的狐狸奸诈的很?”
严华抬手摸了摸阶梯旁略低的一片枫叶,答道:“成精的狐狸嘛,自是擅长用伪装来迷惑世人,让人对他掉以轻心。待其了成效后再选个合适的时机将那些被自己迷惑的猎物一一吞吃入腹,这才是狐狸的本性,不要被他外表的伪装给诓骗了。”
云霓了然的点了点头,再次仰头看去,却见云芙已是按耐不住走到了苏拾年身边。
云霓又拉了拉正拿着片枫叶转着玩儿的严华:“云芙到狐狸身边去了。”
严华闻言,好奇的抬头望去,瞧见苏拾年不知说了什么云芙正笑得欢。
见状,她讥笑道:“狐狸钓到他的第一个猎物了。”正说着,却见苏拾年在偏头之间似是无意瞥了一眼身后安静走着的云浅,心中顿觉疑惑,难道苏拾年的目标是云浅?为什么?
云浅虽说长得也算貌美,但性子着实安静的过了头,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这样性子的女人苏拾年是最不待见的。
关于这个认知严华觉得自己深有体会,想当初原主和云浅的性子相差无几,都是闷声不吭的闷葫芦。她于苏拾年相处十年,自以为苏拾年对她还是满意的,却不想或许是老天爷见她被瞒的可怜,竟让她无意之间听到了苏拾年对她的评价。
“她太无趣,无论我如何逗她戏弄她甚至发火谩骂,她都只有那副怯生生的模样。纵使脑袋再好使嘴巴却是闭的死紧,生怕说句话会要了自己的命似的,简直无聊透顶,我最烦的就是这种任人宰割的软弱女人。”
“我觉得像严华这样无趣的女人,即便是在床笫之事上想来也是没有半丝情趣。”
这些都是当年她无意间听到的来自苏拾年对她的评价,当时的原主听了可谓是面如死灰心凉如雪。她确实不善言辞,但那是因为她怕自己说多错多引得他反感,她没有朋友,除了爹爹好妹妹愿与她说上几句话,其他人都当他如邪祟避而远之。甚至有的下人见她路过,还会拿扫把特意清扫她走过的地方,嘴里还念着一些难听的话。
这些她其实并不在意,习惯了也就无什所谓。但苏拾年,这个她想要一生守护的男人却也将她视如草芥。她恨,但恨了不过几个时辰,再见他时心里的恨便随风而散不知去向,这或许就是爱的卑微。
因为想事儿去了,严华脚下一个不留神险些踩空跪在石阶上,幸得旁边及时伸来一只手将她扶住才免了膝盖受苦。
“谢谢。”
她抬眼看去,却见一张风流不正经的桃花面出现在眼前,挑眉道:“三皇子,真是巧。”
云朔笑的如沐春风:“不巧,我是见四弟妹这里有难特意过来扶的。”
这话引得严华一怔,这么说他是一直在注意她吗?淡淡一笑,抽出被他扶着的手:“三皇子有心了。”话罢也不等云朔,拉着云霓继续往前走。
云朔的脸皮向来很厚,跟着就追了上来,笑道:“四弟妹怎的喊道如此生疏?你该叫我三哥才是。”
严华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他,哼笑一声:“云卿什么时候叫你三哥,我就是时候改口。你们男人不是主张女人把自己的丈夫当做天吗?”
关于这个云朔觉得自己很委屈,云卿向来觉得他颓废不大愿意搭理他,更被说叫他哥了,近些年话都少说了,更别说叫他哥。
“四弟妹呀,这阶梯三哥实在爬不动了,你扶一扶。”
严华见云朔不要脸就要贴上来,侧身一让,冲前面停下来歇脚的云舒喊:“云舒,你榜样说他走不动道了,你还不赶快来扶一扶。”
这山虽说不高,但阶梯着实有些多,云舒原本也是累的有些气喘,听严华说云朔需要帮忙,因着想从他手上学些讨好女孩子的技巧赶忙小跑这到了云朔身边,伸手就去扶:“三哥平日不是有精神的很吗?怎的小小山坡就把你累着了?”
云朔原本是想讨严华便宜,见云舒跑来坏事儿,甩开他就要搀上的手,恨铁不成钢道:“你这样没眼色的弟弟,本皇子着实教不了。”
严华已是走出几步,听到云舒的嘀咕,回身笑着回他:“三皇子这是平日风流内里虚空,你可要扶稳些。要是从山上滚下去,那可就就要伤了万花楼姑娘的心了。”
云舒后知后觉,震惊的往云朔下半身看了两眼,伸手又要去扶,还劝道:“姑娘虽好,三哥还是该要有所节制,损了身子对自己不好。”
云朔‘啪’的一声拍掉他的手,脸色黑一阵儿白一阵儿的咬牙道:“谁要你扶,自己好好爬你的山。”
这边的动静不小,自然引得最前面的苏拾年等人回首看来。
云之远见严华她们落下一大截,冲苏拾年建议道:“我们还是等一等吧。”
苏拾年看了看下方不远处得意洋洋看戏的严华,轻笑着正准备答应,却被一旁云芙哼声打断:“等什么?马上就要到了,这么大的人难道还会丢了不成?”
苏拾年挑眉睨了她一眼,云芙这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损方才的乖巧形象,赶忙笑着改口道:“太子殿下,芙儿只是觉得这是难得的锻炼,离得也不远,他们不会有什么问题,何必因此扰了您的兴致。”
苏拾年但笑不语,转而看向迎面走近的云浅,浅浅一笑:“二公主一路倒是安静,身边也没个人陪着竟能不落人后,倒是让拾年刮目相看。”
云浅见他提及自己仰着一张微微汗湿的脸有些呆愣,待察觉云芙愤恨的眼神时才回神屈膝一礼,轻声道:“殿下谬赞,云浅比妹妹们年长些,体力自是要强许多。”
苏拾年瞧了瞧她谦卑有礼的模样,眼中既有厌恶倒也有一丝欣赏:“二公主谦虚了。”能如此隐忍倒也难得,看来安贵妃平时调教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