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找,我只给你两天时间。”严华定定看着乌野,宣示着她的命令不容反驳。
乌野被严华看的有些惴惴,领了命便下去办事了。
之前众人因为这突然地消息一直处在紧张的状态,是以也没太注意周边环境,待事情告一段落这才发现已经在屋外站了不短时间。
苏衍瞧着云霓脸色已经有些不对,赶忙吩咐夜莺去帮她煎一副驱寒的汤药送到青竹园来,而他们则进了屋里。
白果跟了严华这些时间很是有眼力见儿,他们三人刚坐下,热茶已是端了上来。
严华稍稍看了眼退到一旁的白果,乖巧懂事,不多话也不多事,总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以至于她时常会忽略了她的存在。
一个下人能让自己的存在微乎其微是个好事,但有时却也不见得那么好。
严华喝了口茶暖了暖身子,但茶杯却并未放下,而是捧在手里捂着。
苏衍亦是如她那般将茶盏捂在手中,想着方才外面讨论的事,出声问道:“你方才让乌野寻找盗墓人,难道是怀疑蒙山有座战神墓?”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可即便是有,那又能如何?”
严华又喝了口茶,幽幽解释道:“既然上面过不了,自然是走下面。传闻不都是空穴来风,即便有所夸大,但多少有些依据。我猜想……如果蒙山的战神墓应该是真,且那墓定然不普通,更或者那就是一个以墓的名义修筑的底下军事。”
苏衍看向严华,眼中满是高深莫测,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有关苍驰的事?”
严华淡笑,亦是高深莫测的回看过去:“我常年幽居深闺,没事儿就喜欢研读或收集各国八卦消磨时间……不行吗?”
苏衍敛了敛神情不再言语,但心里却百转千回对严华生出一丝防范。
在得知云卿会和眼前这位县主和亲后他便着手花了些时间去做了解,倒不是说他太过阴谋论,只是严华和绒国那位满腹花花肠子的太子关系过近,不得不让他有所猜疑此次和亲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
虽说他一直在探查,且时至今日也从未放松警惕。但不知是苏拾年遮掩的太好,还是他们确实只是单纯和亲,直到现在他也并未找到有关他们阴谋的信息。
但显然严华对苍驰的很多事似乎知之甚多,这不得不让他再次怀疑和亲的目的。
没一会儿夜莺端着熬好的药进来,察觉屋里气氛有些微妙,疑惑道:“怎么了?”难道是去南阳的事出了什么问题?
苏衍接过药看了看递给云霓,已是恢复到平时玩世不恭的神情,挑眉道:“没什么。”
云霓接过药看了眼默不作声的严华,出声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们不是去找那东家打听沈家的事吗?那人怎么说?”
严华明白云霓这是在化解尴尬,但其实她并不介意苏衍对自己存有质疑。像苏衍这样明面装傻内里精明的人,若是不对她有所防范那才奇怪。
严华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坐姿,想起从尚品东家哪里得到的消息。
他说他找去的时候府内府外全是被杀害的沈家人,鲜血几乎浸满整个宅邸,就是府门前都未曾留下片处净地,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死人,那场景简直就是炼狱不似人间。
府中惨案发生之后三天才有人上门处理,说起来生前家大业大,死后却也悲凉。
严华收回神思深深吸了口气才道:“全死了,无一活口,鸡犬不留。”
云霓喝药的动作顿住,掩着唇惊呼:“全死了?那么说沈家兄妹也没能幸免?”
严华摇头:“不知道,那东家并没有去注意,但他可以肯定沈家的几个长辈无一幸免。”
“那他们的后事又是谁来处理?”云霓道。
“沈家的旁支。”
气氛再次变得沉重。
少时,苏衍却忽然道:“沈虚听应该没有死。”
云霓将喝完的药碗递给白果,看向他好奇道:“你怎么知道?”
严华亦是看了过去,她也很好奇苏衍怎么就这么肯定沈虚听还活着。
苏衍道:“沈家的事已经发生这么久,但沈家在苍驰的生意似乎并未受到什么影响,这说明要么沈虚听还活着,要么就是他早就做了安排。可若是早有安排,他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死?”
严华闻言却有些质疑:“如果按你说的他早就察觉,那沈家的惨案为什么还是发生了?”
苏衍这次隔了许久才回答,可回答时却是看着严华说着不明意味的话:“这我就不知道了……但这其中的应由或许王妃已经有了自己的见解。”
云霓看向严华,但严华只是微垂着眸似是想着什么。
正如苏衍所言,严华对这次沈家灭门案的确有一些自己的猜测,但她一直觉得这也只是自己的猜测罢了。可方才苏衍的话虽是说的莫名其妙,却也让她觉得对于这件事苏衍或许跟自己是同样的想法。
沈家之所以有这场灭门之祸,或许从头到尾就是有人布下的局,而布局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沈虚听。
严华不禁细想,如果真的是沈虚听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毕竟是自己的至亲,他如何忍心。
她想了许多理由,却始终想不透。
……如果事实真的如此……那就太让人悲哀了。
“对了。”苏衍转着手里的茶盏悠悠道:“听说玄守真的新婚妻子是绒国的乐安公主。”
“嘶~”严华只觉一疼,低头看去才知道是手中的热茶洒在了手上。
“王妃!”白果一惊,赶忙上前接过茶盏放到桌上,掏出帕子帮她擦拭:“王妃怎的这么不小心。”
苏衍瞧了眼严华的手没做他说,只是垂头敛目嘴角挂上一丝不明意味的浅笑,似讥讽,似叹息。
严华抚开白果,撑头思索良久。
原主来苍驰和亲究其根本也就是因为苏拾年舍不得将自己的亲妹乐安公主远嫁他国,也正是因为此事原主才万念俱灰有了她这个异世灵魂重生的奇迹。
严华抚上心口,手上的力道却在不自觉间渐渐加重。
心很疼,扯着扯着的疼。
“王妃?您怎么了?”
白果担忧的喊话唤回严华的神智,她猛地惊醒,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是疼的跪在了地上,而苏衍和云霓已是站在身前面上露着担忧。
她刚才是怎么了?原主爱苏拾年是没错,可现如今这具身体不是属于她的吗?为什么刚才她会有那般强烈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