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华听着他们的闲聊背脊却不由有些发寒,顺势拉住打算离开的打杂小哥,问道:“他们说什么?”
那小哥瞧了瞧对面那桌书生,很是习以为常的说道:“哦,他们这是在说昆冈沈家的灭门案。”
别说严华觉得这消息有些不可置信,就是同她来的其他几人也觉得有些扯。
苏衍抿了口茶,笑的云淡风轻:“沈家怎么会被灭门,沈虚听可是被称为昆冈诸葛的人物,论及谋略奸诈四国难逢敌手。这么轻易就被灭门?是不是有人瞎说啊?”
打杂小哥想是没什么心思和他们闲聊,笑着搪塞道:“兴许吧,我们也是道听途说罢了。”说完就要走。
严华又将人拉住,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到桌上:“这话题我很感兴趣,要不坐下来聊聊?”
打杂小哥一见银子也就没有轻易迈开腿,赶忙抬眼瞧了瞧周边环境,确定没被管事的看见,才忙把银子收进袖里,笑的很是恭敬道:“几位想知道什么?小的天天在这儿八卦消息知道的最是全面。”
严华指了指旁边那桌书生:“你就说说他们刚才说的沈家灭门。”
打杂小哥了然一笑:“这事儿啊是这样的。这消息是一个在昆冈做生意的老爷带回来的,说是生意上和沈家有些往来,原本已经约好沈家谈生意,但到了约定那天却没等到人来。他足足等了三天,三天之后还是没人来,这才找到沈家想上门讨个说法,却不想沈家大门紧闭,附近街道都在说沈家被人屠了满门,没有一个活口。那老爷一听也就不敢再奢望生意不生意的,赶忙就回了苍驰,说是吓得半条命都没了。”
严华问他:“那老爷就不怕是谣言,就没亲自去看看?”
打杂小哥笑的有些为难:“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听到的也就这么多。”
一旁的乌野问了一句:“就没人看到是何人所为?”
打杂小哥答道:“这个说法就多了,有人说是其他三国觉得沈家在昆冈的势力很碍眼,就派了人将他们都杀了。也有人说是沈虚听得罪了江湖上的什么厉害人物,这才给沈家招来了灭顶之灾。不过最被人津津乐道的还是昆冈的老皇帝觉得沈家的势力危及到了皇室,这才将其清理,但具体是哪一个却没人说的清,毕竟都只是听说又没人亲眼所见。”
说到此,打杂小哥似是又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幡然醒悟道:“哦,最近还有一个消息被很多都在谈论。”
严华道:“和沈家有关?”
小哥摇头道:“不是,是乐殊的就军神玄守真,听说他成亲了,就在沈家灭门前不久。”
严华一愣,玄守真那个固执的冰坨子成亲了?遂问道:“沈家什么时候被灭门的?”
“听说是十月的事,因为昆冈诸葛和乐殊军神都是大人物,加之两件事都发生在同一个月,这才被人一直谈论,热度依旧不减。”
严华默了默,许久才道:“你可知去昆冈做生意的那位老爷住在何处?”
小哥道:“说起那位老爷还和公子有些渊源,那老爷就是前不久娶了花旦的那位,听说是城中尚品绸缎庄的东家。”
见想知道的也知道的差不多了,严华便又赏了小哥一块碎银。
原本一行人是来这戏园子消遣打发时间的,这下倒好先前的好心情全都被毁了。
严华率先起身,冲乌野道:“你跟我去一趟尚品绸缎庄,我想找他们东家问几个问题。”
乌野点头起身。
严华看了看剩下的四人:“你们先回王府,回来之后再详谈。”话罢便带着乌野离开。
两人到绸缎庄的时候里面的掌柜和伙计正在清货。
那掌柜正拿着账本背对着门比对账目,严华走到柜台前轻敲了敲柜面:“掌柜的,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掌柜转身先是打量了二人一阵,见其衣着不俗才收了账本笑脸迎上:“两位是要买缎面做新衣裳吗?”
掌柜看了眼正在上新的伙计,又不好意思道:“两位别介意,因为上新店里有些乱,但并不影响二位挑选。”指着身后的一块绛紫缎面道:“你们看看这块怎么样,是本店这段时间卖的最好的。”
“掌柜。”严华忍不住出声打断道:“我找你们东家。”
掌柜再次将两人打量一番,收了介绍的热忱:“二位找我们东家干什么?”
人性这种东西还是不难猜的,尤其是从商的。
严华拿出一块碎银放到掌柜面前,笑道:“自然是谈生意……大生意。”
原本还有所提防的掌柜见着银子,嘴巴自然也就松了,收了银子笑道:“二位来的正巧,东家刚巧在店里。稍等,我这就去向东家传话。”说完便往后院走去。
没一会掌柜便从后院出来将两人请进了后院。
还未走近严华就听到院里女子唱曲的声音,待绕过回廊两人瞧见院中正有一女子大冬天的穿着身轻便戏服唱着一出情意绵绵的曲子,而那女子正对的屋檐下一个身形富态的中年男人正听得入迷。
掌柜上前在中年男人耳边说了一阵,男人睁眼瞧向走近的二人,打量良久才道:“听说你们要和我谈大生意。”
严华冲他拘了个书生礼,笑道:“真是抱歉,我们这次来其实是想和东家打听点事,怕东家不愿相见才说了个慌。当然,若是我们得了消息,自然少不了谢礼。”
中年男人不悦的睨了掌柜一眼,显然是在责备他骗了自己。
良久才不耐烦道:“说吧,你们要打听什么?”
“听说东家前不久从昆冈回来,似乎对沈家的事略知一二。”
男人动了动靠在椅上的身子,换了一边靠着很是没有耐心:“是有这么回事。”顿了顿看像严华,警觉道:“你们打听沈家的事干什么?”
严华怕他心生芥蒂说话藏着掖着,笑的更加无害:“实不相瞒,我与沈家的小姐算是旧识,听说沈家遭了灭门,所以想打听下沈家小姐是不是也遭了不测。”
男人道:“沈家的小姐是不是死了我不知道,但沈府里的人一个活口都没有,就是犬马都没能幸免。”
严华沉重道:“你是亲眼所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