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居然这么了解她!朝卿歌摇摇头,“我自有主意,王爷。”
突然叫得那么亲密?风离夜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总觉得她在酝酿什么阴谋。
“有事就说。”他已经忘了自己来这的最初目的。
朝卿歌笑咧咧的:“王爷免费租一间铺子给我。”
本王就知道你要坑本王。
名义夫妻是名义夫妻,真要做生意的话,大家还是得分好关系。
风离夜问:“为何要免费租给你?”
“咱俩是夫妻呀,不是吗?”朝卿歌朝他眨了眨眼,眼神囊括着单纯和狡诈。
“夫妻”一词对两人来说似乎十分陌生。
但是从嘴里说出来时,确实那么顺畅自然。朝卿歌要在京城站稳脚跟,就得有稳定的收入来源。本来想靠别出心裁来发家致富,可她发现鲜花的数量不够用,前期的人工成本还高,买一波少一波,此路不通。
朝卿歌笑吟吟的,脸都快笑僵了,像极了面对甲方爸爸时的样子。
风离夜并指撑着下巴,似乎在考虑什么,眸子转了转,还是没说话。
这么下去不行的。
赌一把!
朝卿歌咬牙道:“王爷知道什么叫对赌协议吗?”
挺新鲜的词汇。风离夜确实有点好奇,她嘴里总是蹦出常人听不懂的话,颇为有趣。
“对赌协议呢,就是你免费把铺子给我,我分红给你,如果我没有在定期时间内赚到多少钱,就要赔钱给你。”
风离夜仔细消化着她这番话。
那不还是本王亏吗?
朝卿歌再次凑近一点点,声音带着一丝讨好的意思:“王爷想想啊,什么都不用做,反正那些铺子放着不是赚大钱,不如让我试试,不试白不试嘛!到时候赚钱了大家一起分!”
风离夜不缺钱。
但他手里缺人才。商业进阶一层,便能跨入另一个圈子,那些达官贵人跟朝廷多有关联,如果朝卿歌真有这个本事,说不定以后能在这个范围内为他说点话、办点事。
至于空铺子,有得是。某些老旧的夕阳生意确实该收摊回家。
风离夜摩挲着杯子边缘,还在遥想中。朝卿歌眼巴巴地看着他,语气都变得软乎起来:“王爷,好嘛?”
突如其来的软语气让人措不及防。
“咳咳……”
风离夜眼神有些闪躲,“你打算给本王多少分红?”
朝卿歌比了个数字,“你三我七。”
风离夜好笑道:“怎么不是本王七,你三?”
那能吗!朝卿歌道:“我对七这个字情有独钟。”
风离夜:本王信了你的邪!
既然她开口了,本王也不好拒绝,就先拿两件铺子给她试试手。
不一会,朝卿歌便写好了协议书,把其中一份摁上指印,咧嘴一笑:“放心,我不会坑王爷的。”
风离夜收过这张纸,嘴角抽了抽……
这字写的跟毛毛虫一样扭曲。听说王妃没出阁前被家人百般爱护,捧在手里含在嘴里那种,侍郎大人更是舍不得她受一点伤,所以养成了那么个娇滴滴又跋扈的性子。
现在看来——
他目光落在朝卿歌蹦跶出去的背影,春日的阳光洒在她身上,不经意让人冒出随遇而安的心情。
等等,本王来这里是干嘛来这?
风离夜看着那碟凉了的青椒炒肉。
嗯?本王好像还没吃饭。
明媚的午后。
得到允许后,朝卿歌去账房开了张证明,兴高采烈的要去置办自己的小生意。她都能联想到银票源源不断进账的画面,表情开始飘飘欲仙。
清水在她面前挥了挥手,“不得了,病情又加重了!”
“去去去,你这鬼丫头!本王妃这叫畅想未来!”
朝卿歌高兴得脚步都轻快起来。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从墙后头传来——“畅想未来?还真叫人期待呢。”
转眼一看,是安如雪。绿荷扶着她出来,显然是刚从大厅过来的。
安如雪瞥了她一眼:“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呵,说出来听听?”
朝卿歌不把她当敌人,可也不把她当朋友。有话说得好,君子之交淡如水,还有另一种泛泛之辈,平时能扯上两句就行,这辈子的缘分也就这样,何必弄什么爱恨情仇出来?安如雪又不是冲她杀人放火了。
“王爷空了两间铺子出来,本王妃要去忙了。”
安如雪剥橘子的动作一愣,紧张道:“你再说一遍?!”
耳背啊?
朝卿歌也拿起石桌上一颗橘子剥开吃,含糊说道:“赚钱啊,为王府开源节流。”
说得好听!安如雪的脸色却很僵硬,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看起来很不自然,连说话和咽口水这点细小的动作都能看出不对劲。
病了不成?
“王爷什么时候……”
“就刚才。时辰不早了,先告辞咯。”朝卿歌挥挥手转身走人,留下安如雪在原地发愣。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表情该不会是干了什么坏事吧?
但是以这些天她对安如雪的了解,这人不过就是因为王妃的身份对其他人严苛了点,似乎还没到泯灭人性的地步。
算了,与她何干?赚大钱去了!
绿荷担忧道:“那些人会不会暴露咱们?”
她指的是那些店铺里的伙计。
王府很多事情都由安如雪打理,其中就包括那些铺子,进账进货方面都由她一手把控。江家前阵子吃紧,安如雪从中动了点手脚,虽然数目不大,但如果查出来的话,事情就不是大不大的问题了,她很可能因此被人冠上不好的名声。
最重要的是王爷向来不管这些,只过问几句,现在却有把财权收回去的意思。
安如雪越想越后怕,连忙吩咐绿荷道:“你现在赶紧去通知那些人,千万要把账本的事弄好!快去!”
“是!”绿荷匆匆去了。安如雪捂着心口坐下来,一副心力交瘁的表情。问题应该不大,不过就是账本而已……没露出马脚,王爷不会无缘无故去查。
定了定神后,安如雪离开了院子,殊不知,在她后边地花丛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