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凌奕听话的‘滚蛋’，诊室里就剩下贺斯燃、冯鹿野夫妇两人。
“你……”
“你……”
两人再次同时开口。
“还是你先说吧！”
冯鹿野的视线始终落在贺斯燃那只受伤的胳膊上。
“我的胳膊没事，不用担心。倒是你的脸，”贺斯燃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臂，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冯鹿野高肿的脸颊。
“对不起小鹿，是我去晚了，才让你受了伤！”
他的视线落在女人脖子上贴的歪歪扭扭的纱布上时，幽深的眸底迸射出冰冷。
“贺英杰！”
他咬牙切齿，狠狠的念出这三个字。
“我也没事。”
冯鹿野忽然就伸手抱住贺斯燃的腰，头靠在他的胸口，“但是，这一次绝对不能再放过他了。”
“嗯。”贺斯燃伸手揉了揉冯鹿野的发顶。
贺英杰狗急跳墙，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这个隐患一天不除，小鹿的安全就不能得到完全的保证。
只是，这件事情说难不难，说简单却也不简单。
东子死了，直接死无对证。
至于虎爷那边，刚刚秦隽过来汇报。贺英杰极其小心谨慎，两个人的联系都只通过不记名的电话卡。
也就是说，贺英杰想要完全将自己摘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贺英杰没瞒冯鹿野，而是据实已告。
冯鹿野郁闷了，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贺英杰逍遥法外么？
“对了，你怎么会知道地址的？”
许久之后，冯鹿野才想到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她被东子关在废旧仓库里的时候就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是按照命令行事的。而贺英杰离开之前应该是给东子下了死命令的。
毕竟，她告诉贺英杰，她的手上有他绑架且弑父的证据。
而且从一开始东子跟贺斯燃联系哪怕抛出条件也没给地址。
所以，贺斯燃怎么会知道的？
难道……
冯鹿野的脑海里升腾起一个念头，心底也多了一抹复杂。
“是池颜！”
贺斯燃纠结再三，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她先用他们家司机的手机发信息给我，然后又将贺斯燃引走。”
冯鹿野微微一怔，“竟然是颜颜！”
她还以为是贺斯燃恢复记忆了，才会想到六年前的废旧仓库。
“不对啊，颜颜怎么会知道？贺英杰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她的。”
贺斯燃眯了眯眼睛，“我猜她应该是在贺英杰那里发现什么了，她想要救你，却又怕贺英杰身陷囫囵，所以把人叫走了。”
冯鹿野沉默。
她的心情也复杂极了。
“这样一来的话，池颜应该也不会出面指证贺英杰了，她……”
“颜颜有危险！”
冯鹿野忽然就脸色凝重，打断了贺斯燃的话，“贺英杰一旦知道绑架的事情败露之后，他一定不会甘心。”
“他会用池颜威胁你！”
贺斯燃也意识到这一点。
冯鹿野抿着嘴唇，颤抖着指尖要给池颜打电话。
正当她要按下拨号键时，她的手机率先响起。来电显示正是贺英杰。
他这是连掩饰都不屑掩饰了？
冯鹿野微怔了两秒，手指滑向接听。
“这第一句话，应该恭喜弟妹获救！”
贺英杰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小鹿，你的运气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好呢！当年有他为你奋不顾身，如今又有闺蜜为了你宁可背叛我。真让我佩服不已！”
“贺英杰，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就不必说了。”冯鹿野眯着凤眸，声音清冷，“你的条件。”
“冯女王果然爽快！”
贺英杰低低的笑了两声，“两个条件，一，你的命。二，贺氏集团。”
“呵。”冯鹿野轻笑一声，“贺英杰，这天还没亮呢，你怎么就开始做起了白日梦？”
“是么？”贺英杰仿佛又回到了人前那温润君子的模样，半点不恼，“那我还真是替颜颜不值。”
“贺英杰，全世界的人都有资格说这句话，唯独你没有。”冯鹿野扬唇反讥。
电话那头，贺英杰沉默了一下。
“小鹿你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于我而言就是工具。”
哪怕早就知道如此，但是亲耳听到贺英杰这么说，冯鹿野还是气愤不已。
“可是小鹿，池颜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应该怪的不是我，而是你！”贺英杰又轻笑两声，“如果你当初不妄想通过订婚来我身边潜伏的话，她又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当然了，如果你肯乖乖呆在我身边的话，池颜也是不用遭此劫难的！”
冯鹿野捏着手机的手，关节已经发白。
不得不说，贺英杰真的很擅长揣测人心。
对池颜，冯鹿野一直心怀内疚。
贺斯燃从她手中抽走了手机，对上女人茫然的眼神时，他微微颔首，示意她相信他。
“贺英杰！”
贺斯燃一开口，就和贺英杰之前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才是真的云淡风轻。
“只有loser才会不断从别人身上找借口。”
“激将法？可惜，对我没用。”贺英杰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咬牙切齿。
“哦。那就没用好了。”
贺斯燃继续云淡风轻道，“我也不知道时至今日，你从哪里来的自信，竟觉得用池颜可以换小鹿，还有贺氏。”
“贺英杰，该不会是你在不知不觉当中深爱上了池颜，所以才会情人眼中出西施，将她的价值给无限放大吧？”
“你……”
贺英杰显然没想到贺斯燃会这一番回答。
“难道你们就真的一点不在意池颜的生死吗？冯鹿野呢，她也一点都不在意吗？”
“笑话！”
贺斯燃忽然就冷嗤一声，“我们又不是池颜的爹、池颜的妈，为什么要在意？”
冯鹿野拼命的朝贺斯燃摇头，贺斯燃却以眼神安抚着他的情绪。
“所以，你的话都说完了？挂了！”
话落，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阿燃，你刚刚……贺英杰就是个疯子，他真的会对颜颜下手的！”
“所以，你是要让我同意拿你和贺氏去换一个池颜？”贺斯燃问。
“我不会让你拿贺氏去换的。只要我……”
“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