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不知道,家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医院里,苏月跟兰氏,把一双眼睛都哭得红肿了,也没盼到苏彬和苏青归来。
而昏迷了两天的老太太,也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听见了苏青被虏的消息,虏人的还是她的二女婿,直接又眼白一翻,晕死过去了。
每日在医院里花钱如流水,兰氏的心,不可谓不痛,可祸是自己女儿闯的,受伤的又是自己婆婆,她除了咬牙坚持着,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妈,我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苏宛还不回来?”苏月愤愤不平,犹豫了好久,还是忍不住出声抱怨。
眼看着自己才40出头的妈妈,一夜之间苍白了头发,苏月心痛的无以复加,可是每当她想到,全家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艰难度日,苏宛却跟孙子候,甜蜜蜜的去过二人世界了,她就恨得牙根痒痒,她发誓一定不能让苏宛好过。
而正因为她的这声抱怨,兰氏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还有个女儿,站起身擦了把眼泪,对苏月说:“那你在这儿看着你奶奶,我回去打电话。”
“好,就算她回不来,也要问她多要点钱,看她那一身行头就知道,她最近活得可滋润了。”苏月说着不满的哼了哼鼻子,又撇了床上的老太太一眼,心中愤然。
要不是苏宛吃的穿的用的都那么好,她也不会在一时情急之下,就去翻苏宛的东西,老太太也不会因为她去翻苏宛的东西被推倒,弄成这副模样了,小弟就更不会因为家里没人,被人虏走了,反正这事不论怎么算,都是她苏宛的错!
兰氏没应答,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但是她拉长了一张脸,面色不善,心里到底是不开心的。
她一回家就直接去七婶家借用电话,因为她知道苏宛经常往这儿打电话,跟老太太聊天。
七婶却说,以前苏宛每次打过电话过来,都是用公共电话打的,她没办法打回去。
其实她也办法打回去的,就是打冯承志的大哥大,让冯承志去找苏宛,让苏宛回拨。但是她现在不想那么做。
兰氏没办法,只得跟她说,若是下一次苏宛打过电话来,一定要将她奶奶受伤住院的事情告诉她。
七婶脸上毫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已经鄙视了一个轮回,暗暗唾弃道:“我呸,你家那点破事关我什么事?我欠了你家的还是怎么着?想让我跟她说,我就偏不告诉她!
这么想着不过瘾,七婶还在兰氏走了之后,朝她的背后,淬了口唾沫。
她今天可算是在冯承志那欲盖弥彰的言语中猜出了个大概,不是冯承志不想孝顺她了,而是公司出问题了,最近一个月,整个厂子的业绩都在不住的下滑,照这样下去,上一年挣的钱,差不多要赔光了,而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就是那突然不向冯承志提供设计稿的苏宛!
面对这样的祸害,她没直接当面破口大骂,已经算够给兰氏面子的了,又哪里还愿意帮他们家传递消息。
兰氏似乎感觉到了七婶的冷淡,但是却没有多想,毕竟树倒湖分散,墙倒众人推的道理,她都懂。
现在他们家屋漏偏逢连夜雨,村里的人自然巴不得跟她划清界限。
一脸焦急的回来,又毫无收获的回去,她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但只能继续咬牙坚持,幸好在第三天傍晚的时候,老太太醒了过来。
苏月看见奶奶终于醒了,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杀人的罪名是没有了,却也不敢就此高枕无忧,而是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老太太跟前,虔诚的道歉:“奶奶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把你推倒了,害您受伤住院昏迷了这么久。”
老太太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透露出疲惫,无力挥了挥手,闭上了眼睛,示意已经过去的事情,她不想再提。
片刻之后,才虚弱的问道:“福子找到了吗?”
“还没有消息。”
“唉!真是造孽啊。”老太太感叹一句,眼神毫无焦距的望向窗外,看着远处不知名的风景,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
苏宛跟孙子候在学校附近找了好几天,最后找到了一份去山里摘麻椒的工作。
其实这份工作比较辛苦,薪水也低,苏宛是不怎么看的上的,但是现在学生都放假了,路边的小店都不需要暑假工,她也已经跟冯承志断绝关系,不会再跟他合作,会设计服装也没用了,便跟孙子候商量着,先找这么一份临时工,干到暑假开学再说。
孙子候以前连发传单,一小时只能挣几毛钱的活都干过,又怎么会不同意,于是两人将东西放在小出租屋里,就这么跟随众人去山上摘麻椒了。
其实说起来也合算,摘麻椒的老板管接管送,他们只要一大早等在村口等着,就会有拖拉机把他们带了去,干完一天的活计,黑天的时候再送回来。
也不算辜负了苏宛这十几块钱的房租。
而满山遍野都是麻椒,在苏宛提出想买一些回去吃的时候,老板十分大方的送了她们半斤,不过,是她们自己亲手摘的。
太阳火辣,麻椒树上荆棘遍布丛生,只要一不小心,手指就会被荆棘刺到,小的一阵生疼,大的不但需要挑出来,还会流血。
苏宛跟孙子候的家乡,也有人种花椒树,但是很少有人会摘花椒,一般都是用来围园子,利用上面的刺保护自己家作物的。
所以他们比起别的摘麻椒的人,动作可就逊色多了,不但干的慢,还经常扎到自己的手,有时候更是稍有不慎,就在自己的手上胳膊上划出一道伤口。
“哎呦。”在苏宛今天第十三次将自己刺痛不已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口中,默默吮吸,以缓解疼痛的时候,孙子候感觉自己忍不下去了,他将手中的活计往旁边一放,一把就将苏宛拽进了怀里,心疼的说道:“这活儿太磋磨人了,咱们不干了,咱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