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多谢姐姐，我刚回来的时候住的地方连柴房都不如，多谢姐姐让我爹转送给我的那些衣服，顺便还跟我爹说了，你要来府上看我，我这才得以住进音华苑，要不然啊……”
还不知道要在那种地方住多久呢！
一想起白宿对待苏宛的态度，建宁就气不打一处来，“毕竟都是女儿，怎么白晚秋得到最好的，到了你这里，连个下人都不如？”
这点，除了白宿和苏宛之外没有人知道，苏宛暂时也不准备跟其他人说。
真的到了非要说出口的那一刻，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儿。
或许是为了保命。
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们二人在流水亭中喝茶吃点心，说了说京城中商铺的事儿，其实皇室中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几个商铺，除了俸禄之外，也得有进账的地方，要不然远远不够花。
在宫中的开销其实比在外面还要大。
这是苏宛没想到的。
建宁的几个商铺都在京城的街上，在京郊也有几个驿站，不过她从来不露面的，就算是要查账也都是宫女去，建宁去住也是正经花银子住进去，不透露身份的。
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万一出了事儿，公主必须是干干净净的。
苏宛说，“我听世子说，成家闹起来了？要分家？”
一想起成暄死时候的样子，以及她给焦程程的后路，苏宛就不禁一阵冷笑。
这事儿，建宁也听说了，而且也是从衡屿的口中听说的，就知道衡屿这个人，最喜欢乱说。
建宁喝了口茶说，“成厉生的年纪大了，没了遗诏之后还有什么？成家这些年的事儿，我父皇是碍于遗诏在成厉生的手中，才懒得去计较，现在没有了，成家但凡一点小错，都有可能要了全家人的命！明哲保身，离这个魔窟越远越好。”
看建宁的样子，这么云淡风轻，应该是皇上已经有考量了。
从成厉生拿出遗诏来帮成暄抓凶手的时候，苏宛就知道了成厉生的后路，他的光景不会比成暄好多少，他府上这么多的小妾，这么多的子嗣，又有几个人跟他是一条心的呢？
成暄这样受宠，成家不少人都颇有微词，可是成厉生毕竟还活着，他们敢怒不敢言。
现在好了，遗诏拿出手之后，成厉生迟早是要倒的。
现在分家不仅能得到钱，以后就算是成厉生死了，也不会牵连他们。
“听说还是成厉生的正妻提起来的，他正妻从十几岁就跟着成厉生，一路从一个芝麻小官到了现在，结果成厉生色心不改，府上这么多的小妾侧室，那个女人受得了？”建宁说。
成厉生的正妻比他的年纪要大上一两岁，早就已经过了可以生儿育女的年纪，所以最后这几个孩子都是侧室和小妾生的，而正妻生的孩子，早就被成厉生忘到九霄云外了。
现在突然之间爆发，苏宛也能理解。
带着钱和孩子远离这样的男人，谁愿意照顾谁愿意伺候，就留给谁，反正拿走钱才是最实在的。
听说一开始成厉生很生气，但不光正妻一个人这么想，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想要趁着自己给成厉生生了孩子，赶紧分一杯羹走。
反正成厉生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谁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呢？要是哪天直接死了，她们怎么办？找谁哭去？
嫁给成厉生的人，对他最有感情的或许就是一开始的发妻，但是成厉生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也让他的发妻看透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自然不会再从成厉生的身上耗着。
两个人都没有几年好活了，还是分开，各自活各自的。
建宁若有所思的说，“照理说，就算是分家，发妻也该是跟着成厉生留在大宅的人，但看来这位不这么想。”
“成厉生这些年是怎么伤害他发妻的，又有几个女人愿意留在这样一个垂垂老矣的男人身边？一说分家，那群什么小妾侧室的，就都想着赶紧走，谁会停留呢？”苏宛说。
突然之间，因为成厉生这么一个男人就开始感慨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还是苏宛将话题转移了，又说回了宫宴的事儿上面，建宁表面上已经答应了，她长公主的身份何其尊贵？邻国来了公主，她出面招待倒也说得过去，但只是一个小小的郡主，怎么能让她来接待呢？
建宁心里还是过不去这个坎。
看来长公主这个身份带给建宁的，似乎只有高处不胜寒。
苏宛对建宁说，“你呀，就不要多想了，就算是为了四皇子筹谋吧！这样想是不是好一点了？为了四皇子，你什么都愿意做吧？”“这倒是，为了小四，要我的命都可以！更别提只是一个简单的宫宴了。”建宁叹息一声，苏宛说道她心坎里了。
只要一想到是为了非凡，建宁也就没有那么难受。
说起联姻这件事儿，苏宛偷偷看了建宁一眼，小声问，“我之前从四皇子那边听来，你跟世子的关系也很好，那你为何不跟他……”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呢，苏宛就被建宁给瞪了回来，她笑着闭上嘴，等建宁自己说。
须臾，建宁才叹息一声，“其实说到底，我对衡屿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感情，可偏偏就是这么多人都说，我应该嫁给衡屿，我要嫁给衡屿，我才不想跟他有什么关系，我不想……不想因为‘必须嫁给他’才要嫁给他。”
虽然建宁说的很绕嘴，但苏宛还是懂的建宁的意思，她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世子对你也不是没有心思，之前在猎场的时候，他为了给你抓那只兔子，废了好大的功夫，也不让我们帮忙。”
想起衡屿送自己的兔子，建宁无奈的笑了笑，“你是不知道那只兔子，太能吃了，现在简直就跟个球一样！在猎场中，这么多的事儿，唯独就它吃得好睡得好，我瘦了它胖了！”
听着建宁说，脑海中也能想象得出那个兔子变成一个球的样子，软乎乎的，肯定很舒服。
她喊了春华一声，让她把阿离放出来玩，也让建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