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既然已经是夫妻,帮上个药如何了?”男女之防不是太大的问题。
“苏宛”拗不过他,乖乖依言躺在。
她的后背也有许多疤痕在纵横,但有些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看起来也就没有那么恐怖了。
果然是他多心了么?怎么会怀疑她居然是别人假冒的?
她现在好不容易才能醒过来,为自己做的牺牲已经够多了,自己凭什么又要一再去怀疑她,践踏她的真心?
他的手抚过那些纵横狰狞的伤疤,口吻里多了几分心疼和柔软,“疼吗?”
“苏宛”笑了一下,“被打都时候晕过去了,没有什么感觉。现在伤口也结痂了,早就不疼了。”
随着他指尖的流连,她感觉到有药敷上去后所带来的清凉,也有着他指尖滚烫的温度。
“我那天晚上看到你倒在血泊里真的被吓了一跳。以后你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也不准因为我而死。”他都知道了,那晚苏宛之所以会毫不犹豫选择毒酒,就是因为淑妃拿他的性命来要挟了她。
她真傻,那些宫廷禁卫军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就算他杀了他们,皇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件事情过去的。
毕竟这件事情是他不对在先。若皇上欲杀自己儿媳的事情流露出去,民众自然会站在他们这一边。
“苏宛”乖巧地窝在他怀里,“知道了。以后我一定会惜命的。”
“要不然你就不能陪我看这青山常在,绿水长流了。”两次失而复得,他只想此生就这样和她在一起,行遍千山万水,有她的地方就是归宿。
落日西斜。白雾给青山添了几分朦胧。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菡莨今日去看了苏宛,她还在昏迷中。
南穆说她这次有些凶险,毕竟她喝了毒酒,那毒酒发作得快,已经侵入了她的五脏六腑。又加上拖延了这几日,只怕能救回来的几率不大。
“本宫让你去备的那几味药草备好了吗?”菡莨伸出素白纤细的手,给苏宛把了脉。
至今苏宛的脉象仍是没有,心跳也听不到。
“还差一味。”南穆回道:“五锦蛇蛇芯。”
五锦蛇是巨蟒里的一类,凶猛嗜血,身形巨大,常出没入上古丛林里,故世人难以捕捉。
因为它所呆之地,多有毒瘴气,亦多湿地。丛林地形复杂,有些人还未见到巨蟒,就已经被这地形逼退。
菡莨仔细想了一下,“这一味药我倒是有。看来上天都不想让这女娃死啊,算了,我去煎药吧。”
“阁主,不可啊。”南穆连忙说道。她是阁主,煎药这种事情怎么能劳烦她去做呢?
“我好久也没有煎过药了,刚好玩一玩。你等一下让人把准备好的药材送到药房里。白姑娘这边有什么情况也立刻来告知我。”
“是。阁主!”南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为什么阁主会对一个陌生人那么上心?
自她来到银雪阁后,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菡莨亲自给人煎药。
既然阁主都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如此上心,那么自己也要好好照顾她才行,不得疏忽。
菡莨把药熬好后,另外吩咐了一个婢女南临端去喂苏宛服下。
好说歹说,这苏宛也是小姐的侄女,自己确实该好好对她。菡莨暗暗想道。
听柯雪说,苏宛正在查当年林雯雪的死因……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让她对这件事情起了疑心。
她当年也查过这件事情,那林雯雪确实是因生病而死的,难道自己当年忘记漏掉了什么线索?
正念着曹操曹操就到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我就说今日去菡萏阁怎么不见你了?原来姐姐在这里。”
他今日穿了一袭蓝衣,身子长开了些,那张脸看起来多了几分俊郎,倒少了几分女孩子的秀气。
菡莨和柯雪实乃一母同胞姐弟,但柯雪这张脸明显要好看不少。这会儿她捏了捏他的脸,说道:“有什么事情来找我啊?”
银雪阁上下的人都说阁主高冷,且不近人情。做事难免过于果断了些。可在柯雪面前,她却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而当初非凡让苏宛与柯雪交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虽然是风月楼明面上的主子,但确实不是杨威的人。所以苏宛与他交好,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
“我昨天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柯雪把南穆安排了一名酷似苏宛的女子在非凡身边的事情告诉了她。“姐姐,这件事情是你安排的吗?”
菡莨摇了摇头,“没有。”只怕银雪阁又要出内鬼了。“那要不要我去把她抓过来好好审问一番?”他怕当年沈芸韵的事情再次上演。沈芸韵离开银雪阁较早,告诉杨威的消息并无几分价值。
可若南穆也是内鬼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不用,我们先按兵不动。看看她到底是哪边的人,又究竟想做什么。”银雪阁的人武艺不算太高强,大多只是能保身而已。
若是南穆后面的人是想要利用银雪阁的力量去对付皇帝,那他打的算盘就错了。
如果说她们银雪阁有什么值得被人盯上的特殊之处,还真有一个——易容术。
端王府。孟寻向容宪禀报有人正在侧厅等他,望见他一面。
对于这不请自来的客人,容宪没什么好感,直接拒绝道:“不见。”
孟寻从自己怀里摸出一个信封,交给容宪,“他说大人您看了这封信之后就会明白的。”
那信封正面处并没有写字,倒是信口处的火漆有些意思。
那火漆为棕红色,却带有金黄的烫金流云纹样。打开信函,里面的信纸更是空无一字。
“这……”孟寻还以为是那客人戏弄容宪,立刻想请求容宪让他去把人赶走。
容宪却阻止了他,“不急。我们去会一下他。”事情到现在是越来越好玩了呢。
侧厅里,一个身穿黑袍、把自己浑身上上下下都遮得严严实实的人站在《照夜白图》前。
那《照夜白图》是容宪前年偶然觅来的,此画作不知出自于谁的手里,但其气韵生动,马儿奔腾之势栩栩如生,技艺高超,故而他挂在了这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