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银河摇曳，星河灿烂。
非凡主动勾住了苏宛的手，“你是不是也觉得本王很没用？”
“怎么会呢？我的夫君，不仅是堂堂四皇子，还是整个京城里最会做生意的商人。能文能武，心怀天下。你比很多人都厉害。”苏宛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像五皇子，看上去是一个温润如玉的人，背地里肮脏事情只怕做了不少。却少有人能活得像非凡这般襟怀坦荡，磊磊落落。
跟他在一起，被他保护的感觉很好。
非凡的笑容凝固在嘴角边，“可是我却感觉我很没用。衡屿之事，我到现在都还没有追回本该属于他的荣耀，连建宁要出征，我也拦不住她。”
苏宛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好依偎在他怀里。“尽人力，听天命。”
头顶一轮圆月发出银辉，吴刚伐桂的那棵树还隐约可见。不知道天上寒宫是否真住有仙子？嫦娥又是否应悔偷灵药。
非凡没一会儿就振作起来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走，我们去一个地方。”
“哎，你要带我去哪儿？”
站在桥上，桥下是流水潺潺，发出清脆的声音。桥边杨柳低垂，窈窕身影倒影在湖面上。前方是人海，灯火辉煌，万盏灯笼与天上明月争辉，水面上花灯随水逐流。
非凡带她来的地方是听风轩门前。
当初她看着听风轩的一个重要原因也是因为这里环境清幽。没想到今日也能来到这里。
“你看！”非凡指向了前方。
万千孔明灯慢慢地升上天空，人头攒动，火树银花之处，非凡紧紧牵着她的手不放。
孔明灯升空，升得越高影子越小，苏宛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浩大的景象，内心惊憾。
非凡拍了拍手，一众小孩子跑了过来，包围住苏宛。他们童声咿呀，在给苏宛唱歌：“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唱完后这些小孩子纷纷往苏宛塞了东西，有塞糖葫芦的，有塞手帕的，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物什，但这已经足够让她开心。
“你曾对我说，拚今生，对花对酒，为伊泪落。但我希望你此后的余生，半生顺遂，没有风雪，无我也欢。永远都不要为我落泪了。也许将来有一天我们终会分离，我们可能会习惯彼此的存在而忘记珍视对方，可是在这一刻，我的心脏它只为你跳动。”
非凡深情地看着她，这些话他想了很久。前方的路太长，不知道哪里是终点，也不知道两人真的能否一起携手走下去。但他仍不悔，此生遇见她，与她相爱相伴。
苏宛摇了摇头，“无你怎么欢乐？浮生若梦，我所求的不过只有一个你罢了。”
哪怕是梦，她也愿意深陷进去。
她所说的都是真话，于浮世万千中，能寻到一个与自己惺惺相惜多不容易。
自然该学会且行且珍惜了。
第二日。苏宛带了利谣去找了郑嬷嬷。
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苏宛她们去的时候她正在虔诚地给佛祖上香。苏宛出声打扰：“郑嬷嬷。”
她似受了惊吓，有些警惕地看着面前两人。“不知两位来找老婆子我是所为何事？”
“嬷嬷，我是利谣呀，你还记得我吗？”利谣颇为激动地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嬷嬷的手。
利家冤案已经过去十年之久，可她父亲是个正直之人，她不忍让父亲蒙羞。况还有利家上下那么多人口呢。
听到利家两字，郑嬷嬷手抖了一下，她低下头，声音低低，“不记得了。我年纪大了，很多事情记不清楚了。”
“可是你在我们家少说待了五年呀。你快想想。”这是目前她所获得的唯一线索了，不能让它就这么轻易断了。
“妾身年轻时在很多大户人家待过几年。现在是真的记不清了。姑娘请回吧。”郑嬷嬷话里的拒绝之意之分明显。
利谣还想多说些什么，却被苏宛给拉走了。
“今天我们再问下去也是没有结果的，不如择日再来吧。”苏宛安抚她的情绪道。
“可是……”利谣心有不甘，她迫切希望这件事情能快些解决。哪怕闹到皇上那边去她也无所谓。
苏宛按住她的肩头，“那我问你，你以为郑嬷嬷是真的不认识你了吗？她是真的不记得利家了吗？我刚才明明看见你介绍自己时她手颤抖了一下。那她为什么不认你？这么多年她一个人生活在这边，又跟当初利家被灭门一事有关，为什么还能安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些你想过吗？”
利谣皱了皱眉头，“你是说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苏宛点了点头，“我们再一味纠缠下去定然是没有结果的，就算心里再怎么不甘，我们也要熬过这几天，等过几日再来看一下吧。”
她的神情不似欺骗利谣，利谣也就同意了。她的内心也受着深深的煎熬，之前是自己做错了吧？那要不要把那次大漠一行的真相告诉苏宛呢？
晚间，秋月对苏宛说道：“这利谣最近越来越奇怪了，她刚才在出神，我问她她在想什么，她说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我说直接说就好啦，反正小姐你也不会责罚她的。她叹了口气，又摇头又点头的，举止真是奇怪。”
春华给苏宛沏了一杯茶过来，袅袅香气氤氲。
“无妨。她有事会和我说的。倒是你们，你们年纪也差不多到出府的年纪了，是想继续待在府上呢？还是出府？”苏宛征求她们的意见。她们二人来她身边也有十几年了，当初这两人都是因为家庭困境原因才进了苏府的，但是她生母是当时的当家主母，待下人仁慈，没有让她们签订卖身契，只签了十五年的契约。现在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秋月还以为苏宛要赶她走，立刻跪了下来，“小姐不要赶我们走，秋月不想出府，秋月只想永远陪伴在您的身边。如果你是嫌秋月太能吃了，那秋月以后就尽量吃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