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我是真的不知情,但是还是不能原谅我平时混迹风月场所的行为,罚我在藏经阁抄了一天的文章。”抄了一整天了,白宿重重叹了口气,他的手腕到现在还在痛呢。
一阵脚步声临近,紧接着一声娇俏的少女声音响起,“爹,娘。”
只见白晚秋步子娉婷地走了过来。之前因为廖儿一事白宿最后虽然没有怎么处罚她,但心里已经和她生了隔阂。
有时候他也会想,自己好端端的女儿长大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相比起音华阁那位来说,真的是一位天上一位地上。
但这也始终是他的女儿呀。
可能是许久没见了,现在重新看见了她。好像觉得她瘦了些,憔悴了些。所以他心下也顿生怜悯起来。
白宿僵硬地应了一句,自己心里又想到那个没有出世的可怜的孩子,想到白晚秋平时所作所为。一时狠不下心又软不了心来。
“我刚才在外面听到了爹娘的一部分谈话。依女儿之间,这件事情未免是真真正正的坏事。”白晚秋笑意盈盈地说道。
“哦?”白宿来了兴致。
“说句不好听的,母亲出嫁前与家里关系并不是十分好,和这个弟弟也不是很亲近,近几年来也不是常走动,关系更加疏远。现在舅舅已经官拜大将军,可以说是一人权倾朝野。”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权臣一般总会引起皇上的嫉恨,舅舅自然也不例外。如果父亲足够审查度事,理应明白这时候就不该和舅舅一家走太近。而刚才父亲也确实对舅舅做的这些事情一无所知。那也会减少皇上对我们家的猜忌。”
柳蓉脸色阴沉沉的。
她出嫁时候的确不怎么和家里往来。因为当初自己执意嫁给白宿的时候差点和全家闹翻脸。但是她和这个弟弟关系还算好,看她经常和威远夫人一起聊天喝茶就可知道了。
虽然她也清楚自己女儿这番话只是想宽慰白宿,但自己心里还是不太高兴。
她当初为何得以嫁给白宿?白宿又为何不喜欢她也要娶她,不就因为她背后有个杨家做支撑么?若杨鑫真的被皇上盯上并想扳倒的话,那自己的命运又会怎么样呢?
白宿胆子大了,若宠妾灭妻,自己又该找谁去哭诉呢?
听了白晚秋一番话后白宿脸色才算好看了些,“你说的确实不错。只是希望以后发生点什么事情,我们苏府都能安然无恙地度过吧。”
三人各怀鬼胎地用了饭菜,白宿还要去宫里继续抄经书,便没有留在苏府。而等他一走后,柳蓉立即甩开了白晚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些话了?你舅舅,你母族再怎么不好,也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说出那一番大逆不道的话来。若威远将军府倒了,杨家衰颓了,你以为你那位好父亲会干出些什么事情来?你的婚事又会落在谁手上?”
白晚秋眼眶红了,“母亲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你心系母族,难道我就不关心舅舅了吗?我自然也明白你的道理,只是现在这个时候父亲正在气头上,你忍心让他跟你好不容易和缓的关系又僵硬起来?”
“母亲,退一步忍一时,先想一下你的目标。女子出嫁之后,固然会依赖于母族,但更多的还是要靠自身。而且女儿说的也未必见错,舅舅权力太大了。而且说不定他根本就不是针对父亲,而只是想杀鸡儆猴的。”
柳蓉叹了一口气,将她搂入怀里。
这件事情可能确实如她所说吧,但究竟关乎自己的亲人,她也只能提笔写个信告诉杨鑫皇上已经对他心生怀疑了。
最近真是多事之秋。
音华阁也终于迎来了一件喜事——苏宛沉睡了那么久,终于清醒过来。
但只有一点不好的是,她好像开始不怎么爱说话了,常常一个人自处,独自发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任凭利谣怎么唉声叹气、逗她开心,都无法让苏宛高兴起来。她只好多陪苏宛去走走,让大家少气她。
苏宛也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所以在春华二人的逼迫下,她被迫去散心。
天空碧蓝如洗,白云悠然飘荡,草场上马蹄声嗒嗒,再远处一点的山丘上还种有茶树,若有闲情逸致的还可以去山丘上看看。
她一个人在草场上慢慢走着,这里草场再大又如何?这里骏马奔腾再快又如何?草场终究抵不过真正的草原,骏马也始终要囿在这一片天空不是吗?
可能最近懒走动,她才走了一小段路就感觉有些累了,她席地而坐坐在地上,风拂过来,带来凉嗖嗖的感觉。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坐着呢?”一个人在她身旁大大咧咧地坐下了。
苏宛回过头,看见宴景桓穿着戎装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她下意识就想离他离得远远的。
宴景桓似乎感觉不到她的排斥之意,伸手就摸了摸她的发顶,“你的脸色不好,最近生病了么?”是一副关心的口吻。
苏宛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了些,“谢谢将军关心。”却不想再多说些什么。
宴景桓的手停在空中,显得有些尴尬,他不知道前世恨不得巴结自己的苏宛在这一世怎么就突然转了个性子,话也不爱说,对所有人的态度都是冷冰冰的。
难道她也是重生过来的?
可怎么可能,重生这种事情本身便已够玄幻,一个人重生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一下子还两个人同时重生。
宴景桓呵呵笑着,似是不在意,“过几天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那人是我堂哥,我让他来保护你的安全。过几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你要是想联络我,可以通过他来联系我。”
苏宛有些惊异,不禁问道:“去哪儿?今年这么多战事?”她明明记得前世这一年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的战役啊,边境那些游牧民族因为宴景桓的关系近年来根本不敢南下呀。
“眼睛瞪那么大,”宴景桓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不是要去战场打战,而是要去军营进行一个月的训练士兵。这是皇上的命令,我也不能抗旨不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