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他把赵思琪带回了家，又亲自下厨给她做了晚饭。
这是我从来没有的待遇。
南宫城在赵思琪吃饭期间，看了无数次手机，像是在等待什么人回消息一样。
直到吃完饭，手机上仍然没有消息传来。
他不耐烦地去了书房，点上了一支烟。
又过很久，他突然拨通楚静的电话，语气暴躁。
“张淼淼是不是在你那儿，让她接电话，立刻马上！”
“淼淼死了，死了，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楚静吼到声音嘶哑。
南宫城却突然冷笑了一声：“别再演戏了，告诉她，我要离婚！让她滚回来跟我离婚！”
他说完甚至连挂都没挂，直接啪的把手机摔到地上。
他生气了。
而且把我们一起做好的陶瓷娃娃也摔在了地上。
可那一刻，我心里却很平静。
紧接着，门外就传来赵思琪呼救的声音。
“阿城，阿城救我！”
南宫城听到后立马冲到她所在的浴室，然后，破门而入。
他脸色猛地一变。
我的手也是蓦地攥紧。
赵思琪半躺在地上，全身只围了个浴巾，堪堪能遮住下部，其余地方全露在外面。
她红着眼睛。
“阿城，我...我不小心摔倒了，我的腿好疼，腰也好难受。”
她哽咽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南宫城愣了愣，但听到她说腰难受的时候，立马就把人抱到卧室，给她盖上了被子，准备联系医生。
但赵思琪却突然搂上了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后。
“阿城，我们重新在一起，好吗？”
“我知道你不爱她，跟她在一起也不快乐...我不想看你这么难过伤心，跟她离婚吧。”
南宫城身体一僵，面色有些犹豫。
可赵思琪却又问：“难道你不爱我了？还是说...你爱上她了。”
说着她就哭了起来。
南宫城立马转身把人抱在怀里。
“我不爱她。”
虽然我知道，可是...就这么被他说出来，我还是红了眼，心也像被撕碎了一样。
“我们错过太久，这次，不会再错过了。”
“我已经跟她说要离婚了，等我处理完，我们就在一起。”
他们贴的严丝合缝。
我却什么也干不了，只能在一旁怒目圆睁。
赵思琪其实根本就不爱南宫城。
她当初是故意攀上他，只是看中了他的钱。
她约南宫城私奔，实际却是要把他卖到诈骗地方，顺便再敲诈南宫家一笔钱。
可消息被泄露了，南宫城的母亲把人抓了回来，还把赵思琪告进了监狱。
也是那一天，南宫城醉酒跟我发生了关系，之后说我故意勾引他，说我虚伪心机，恨上了我。
他一直把赵思琪当成白月光，却不知道他的白月光当年想要把他害死。
后来，南宫城的母亲在临死前一直拜托我照顾她的儿子。
我也一直在努力完成她的嘱托。
可没想到，出狱后的赵思琪，居然又想算计南宫城。
思绪拉回，我看向床上两人情动的样子。
想阻止，却又呆呆站在了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们，看着南宫城，呢喃出声：“你怎么就这么眼瞎？”
看不出，这个女人在骗你。
就在赵思琪想更近一步的时候，南宫城却突然拽住了她乱动的手，微喘。
“你还有伤，等我跟张淼淼离婚了，我们就在一起！”
“明天她肯定会回来的。”
我轻笑了一声，眼底带着嘲讽。
我要是还活着，确实会回来...然后离婚。
可是，我死了。
赵思琪乖乖地趴在他怀里，眼底却闪过一抹阴狠。
“那要是她不回来呢？”
“不回来我们就去找她。”
我盯着他的那张脸，忽然就在想，他要是看到我的骨灰，脸上会是什么表情呢？
5.
第二天一早，南宫城就带着赵思琪去楚静家。
楚静看见他们，直接把人拦在门口，冷着脸开口：“南宫城，你怎么还有脸来？”
南宫城答非所问，一脸怒气：“张淼淼呢？让她滚出来！”
说着他就闯了进去。
楚静也没阻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南宫城冲进屋里，看到的却只有我的遗照，还有一盒骨灰。
他猛地怔在原地。
楚静唇角勾起一抹嘲讽，语气冷漠。
“她死了，南宫城。”
“你放屁！”南宫城声音徒然增大，他瞪着眼睛冲到我的遗照面前，猛地扔到地上，连带着骨灰也被他摔到地上。
“张淼淼，你给我出来，你以为你这样就不用离婚了吗？”
“出来！”
“南宫城，你真是个畜生！”楚静红着眼睛大喊着就去打他。
“淼淼怎么就爱上了你...”
南宫城瘫跪在地上，他颓废地看着撒在地上的骨灰，嘴里呢喃着骗子。
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猛地一身跌跌撞撞朝外面跑去，只剩楚静哭着抓地上一把又一把的骨灰。
我看的心揪，却又来不及安慰就被拽回到了南宫城身边。
他跟赵思琪回到了家。
赵思琪在一旁安慰：“阿城，她死就死了，反正你也不爱她。”
“等有时间我就把我的东西都搬过来，我们一起住...”
南宫城猛地呵斥一声，打断她的话，转头看见她泛着泪光的眼神后，又努力压下自己的不耐烦，朝她道歉。
“对不起，我刚刚...有些烦。”
说完他起身就去了阳台，都没有注意到赵思琪拽他衣服的行为。
他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面色阴沉又焦躁。
后来直接拿起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朱医生，张淼淼的手术怎么样了？”
6.
“很遗憾，张女士的手术失败了，她的朋友给她处理了后世。”
“我给您打过电话，但您挂断了，我以为是您知道了。”
“张女士挺可怜的，临死前一直在给她的丈夫打电话，但都被拒绝了，唉，她那时候身体承受的痛不是一般人都承受的。”
朱医生叹着气，可惜我。
他对南宫城说，如果我没做手术的话，癌症也有治疗的机会，可惜了...
再之后，我就看见南宫城猛地瘫坐在地上，瞪着两只失去焦距的眼睛，喃喃自语：“她真的死了...我没有想让...她死的...她怎么就真的死了...”
看见他这副样子，我的心里却没能掀起一丝波澜。
我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陪我去过医院。
哦，忘了，换肾手术的时候，他过来了，他逼着我上了手术台。
然后，他就走了。
即使我百般哀求他最后看我一眼。
他也只会觉得我是在浪费他时间。
我们之间的距离，仅仅有五百米。
他能在外面站着守赵思琪，也不愿过来看我一眼。
爱与不爱原来真的很明显。
南宫城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面色痛苦，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开始拿起手机，来回翻找通话记录。
直到赵思琪走过来，敲了敲玻璃。
他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推开玻璃门，猛地抓住她的胳膊，哑着声音质问：“是你挂断了朱医生的电话，对不对？”
赵思琪眼底掠过一抹紧张，她支支吾吾的解释：“我不小心...挂断了，当时...当时我以为是什么不重要的事情，怕打扰你。”
“对不起，对不起阿城，我...我不是故意的。”
南宫城忽然就松开了她的手，眼角流了眼泪，他哭了。
可就在我以为这么多年也许他还在乎我的时候，他红着眼睛说了一句：“天意...天意如此...”
“对不起阿成。”
“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
我站在一旁，气的发颤。
我的死原来只要一句赵思琪的对不起，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南宫城呢喃着到最后终于没能压抑住声音，放声大哭。
赵思琪眼里闪过一抹嫉妒，可她却装的像个温柔善良的小白兔，轻轻抱住他安抚：“阿成，你也说了是天意，别太难过，要是心里不舒服，我们就去楚静那里把骨灰拿出来。”
“对，把骨灰拿回来，淼淼是我的妻子...”
现在他知道我是他的妻子了。
真是可笑又荒谬。
当初我低三下四的求他，他都不来看我，现在又在装什么？
7.
他们去拿我骨灰的时候，半路上被冲出来的车拦住了。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一把抓走了他们。
他们看起来像是混黑道上的，长得凶神恶煞。
我紧紧跟着他们，南宫城眼底有几分慌乱，却依旧故作淡定的让赵思琪别担心。
那几个人把他们扔到了废弃的工地上，手脚都被绑着。
南宫城有些狼狈地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可嘴上却依然说着保护赵思琪的话。
“你们有胆子冲我来，伤害女人算什么...”
不等他说完，就被狠狠踢了一脚。
我的手还是下意识攥紧了几分。
“慌什么？等下就轮到你咯！”
他们几个人走到赵思琪面上，有些不安分的在她身上动来动去，口里说着粗俗的话。
“玩够了，还能再卖上一笔。”
她慌了神。
“别，我不值钱，他是南宫家的独生子，他有钱，他比我值钱多了，他也聪明，肯定也比卖的值钱！”
“别动她！我给你们钱！我给！”
不同的两道声音却同时响起。
可说完，南宫城看向赵思琪的眼睛就变了，他眼底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他没想到自己眼里的温柔善良白月光会把他直接卖了。
我眼里却浮出一丝讥讽，她这个女人，本来就是自私自利的人。
赵思琪有些心虚地望向南宫城，依旧装着无辜。
“阿城，我也是迫不得已，你也...你也不想看到我被人...玩弄。”
南宫城虽然面色变得难堪，却还是接受了她的说法。
那几个人笑着给赵思琪解开了捆绳，流里流气的样子。
他们给了她一把刀。
“要么你活，要么他活。”
赵思琪神情一变，颤抖地走到南宫城面前。
她蹲下，紧张的吞咽口水，可眼神却变的狠厉。
“阿城，你别怪我，要怪...就怪我们没有缘分在一起。”
南宫城像是认命了一样，闭上了眼睛。
直到她拿着刀就要往他身上插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大喊：“不要！”
8.
南宫城并没有事情。
反而是赵思琪被其他几个人一脚踹到了地上。
刀子掉落在地，紧接着我就听到了楚静的声音。
“南宫城，这就是你宁愿要了淼淼的命也要护着的女人！”
我呆愣在原地，可很快就红了眼睛。
原来，她是想给我报仇。
感动之余我更担心她以后在A市的生活，要是被南宫城报复，她怎么办？
南宫城的脸色瞬间变得紫青，他咬牙切齿地骂道：“楚静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楚静一把拽起他的衣领，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说我想干什么？”
“我当然是要替淼淼讨回公道，她死的太委屈、太冤了。”
说着她又将一叠照片和文件甩到他脸上。
“用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个女人的心狠歹毒！”
照片边缘的硬度划伤了他的脸。
他还没来得及感受伤口的疼，注意力就被照片吸引了。
赵思琪看见脸色也是一瞬间变白。
南宫城的绳子不知道什么被松开了，他动作急切又忙乱地看着文件，脸色却越变越黑。
那是几年前赵思琪说私奔的真相以及想要绑架卖他的证据。
“阿城...这些都是她故意骗你的...你信我...”
不等她说完，她就被一个男人抓着头发扯到一旁让她闭嘴。
楚静眼底泛着泪光，手攥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查，以你们南宫家的地位和手段，查这个不是轻而易举吗？”
的确轻而易举，他眼神蓦地暗了下来，走到赵思琪面前，艰难出声：“这是...真的吗？”
赵思琪眼神飘忽不定、四处闪躲，她在害怕，在心虚。
“你听我说，阿成，我那是被他们逼的...我最后也付出了代价，我的事业我的人生都毁了，我...之后我们好好在一起，补偿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脖子就被南宫城死死地掐住了。
他发了狠，手上的青筋凸的厉害。
要不是楚静担心闹出人命才不会出手拦他。
“南宫城，别在我这儿发疯！”
南宫城瘫跪在一旁，无声地流下眼泪。
“事情怎么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
楚静撇过脸不去看他，只是难受的从兜里掏出一支刻有他名字的钢笔。
那是...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心情一时复杂难辨。
我送过他很多礼物，可无一例外都被他扔了。
后来有一天他应酬回来，喝醉了，他说，他想要一支属于自己的钢笔，想要自己做决定。
因为小时候他的母亲对他管教太严、控制欲再强，强到他的一支笔都得由母亲决定。
我本来想把这个礼物亲自送给他的，想告诉他，他可以做自己。
可是...我临死他都不愿意来看我一眼。
楚静红着眼睛说：“淼淼死前，一直挂念着你，说让你做自己。”
“啊！”南宫城最后一根弦猛地绷断，狠狠拍打着他自己的脸，撕心裂肺地吼着：“我不是个东西，我真不是个东西。”
“淼淼，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9.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我冷眼看着他嚎啕大哭再到最后哭得声音嘶哑，发不出什么声音。
后来，他从地上站起来，那支钢笔被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
他先是安排人把吓到发晕的赵思琪捆绑到家，然后他又紧紧跟在楚静身后。
她到哪儿，他就到哪儿。
直到楚静再也忍无可忍，破口大骂：“南宫城，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一直跟着我是想干什么？”
南宫城垂下眼睑，没了往日的冷漠与硬气，他低声哀求：“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的错，可是淼淼是我的妻子，我求求你，让我把她的骨灰带回去。”
“你说什么？”楚静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南宫城，你怎么有脸说出来这句话的？”
“你还是彻底死心吧，别在我这里装模作样。”
“我告诉你，谁都可以拿她的骨灰，唯独你南宫城，你个杀人凶手没有资格要！”
她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把南宫城挡在了门外。
他没走，而是在门口跪了一整夜。
我其实不明白，不明白他做这件事的意义是什么？
我已经不在了。
他现在这样揪着不放，是想减轻他心里的负担吗？可他不是说我欠他家一条命吗？
我现在也算还清了，他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我忽然觉得，我可能从来都没真正了解过他。
第二天，楚静来开门，却被脸色苍白的南宫城吓了一跳。
她沉着脸呢喃了一句疯子，最后回屋把骨灰拿给了他。
“谢谢，谢谢！”
南宫城嘴角牵起一抹勉强的笑。
狼狈的从地上起来，一瘸一拐地回家。
10.
回到他家，他就像魔怔了一样，无论去哪里都要抱着我的骨灰。
睡觉也要放在身边，口里还呢喃着我的名字。
“你一定困了，淼淼，你休息吧，我就在一旁看着你。”
他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每天胡言乱语。
直到晚上，他拿着一把刀在厨房做饭，忽然顿了顿，目光看向骨灰盒。
“淼淼，你不说话是不是因为我还没有给你报仇？”
“你看我，都忙迷糊了，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应该给我的淼淼报仇啊！”
“你等着，我马上就去！”
他拿着手里的刀就朝阳台走去。
赵思琪狼狈的被捆在那里，动弹不得。
她看着南宫城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她眼睛里充满恐惧，她拼命想要往后退，嘴里发出呜呜声，她想求南宫城放过她。
但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刀刃在她身上进出。
南宫城赤红着眼睛，像是不知疲倦一样，不停地捅着眼前人。
“赵思琪，你毁了淼淼，你毁了我！”
“要是没有你，我现在过的会有多幸福，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你给我去死，去死！”
赵思琪早就没了呼吸，她两眼流露着痛苦与恐惧。
可是南宫城却仍然没有放过她。
残暴的动作，血腥的场面，愤怒的声音。
我却只是站在一旁，面无表情。
他大抵是后悔了，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过了很久，南宫城才停手，他把刀扔在地上，起身就朝骨灰盒走去。
本来要伸手去抱，可他突然呢喃了一句：“不行，我身上还有那个贱人的血。”
“我要洗干净，洗干净才能抱你...淼淼，你等我...”
他洗干净后，就一直抱着那个骨灰盒，什么也不做，就那么坐在沙发上。
我以为他会把自己饿死。
可突然他又神经兮兮地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他给他的助理打了一通电话，说要召开新闻发布会。
他每次都穿的很正式，可唯独这次，他换上了一身低调朴素又显有少年感的衣服。
我记得上一次穿的时候，还是我们刚结婚的时候。
他站在台上，面露沉重。
“今天，我是想在此澄清一件事。”
“我的妻子张淼淼，她的性格很好，并没有耍大牌，也不是不守信用的人。”
“上次红毯事件，是因为我的误解，最后让我的妻子背负骂名。”
“我想...真诚地对大家以及我亲爱的妻子诚恳地说一声抱歉。”
随着真相水落石出。
我的声誉渐渐好转，而南宫城开始陷入舆论中，紧接着又有网友把他跟赵思琪的事情翻了出来。
他开始被网友网暴，他的公司也因此陷入了困境。
但南宫城却不闻不问。
他每天就那么抱着我的骨灰，兜里装着我送给他的钢笔。
睡觉前虔诚地亲吻骨灰盒，再对我到一声晚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直到有一天，他给我迁了坟墓，风水很好。
然后，他就自杀了。
他在我的坟前自杀了，身子轻轻靠在墓碑上，侧脸亲了亲它，动作轻柔又温柔。
好像他有多爱这个墓碑的主人一样。
“淼淼，我马上就能看见你了。”
“等等我，我马上就去陪你...”
也不知道是他的虔诚还是什么起了作用，在他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似乎看见了我。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
“淼淼，我就知道...你一直在等着我。”
“你原谅了我...是吗？我知道...错了。”
我对上他的目光，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南宫城，你害死了我，我怎么会原谅你呢？”
他双眸布满血丝，显得痛苦又难受。
我无动于衷。
“南宫城，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
“我的命已经还给了你们南宫家，两清了。”
他声音难掩沙哑与撕裂。
“淼淼，我真的知错了，你等等我...”
我没有再理会他，转身寻着散发着光的大门走去，任由他在身后喊道，直到他生命尽头。
而我踏向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