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我让楚思思先回去，我则决定去楚妍的住处找她。
我知道她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来平复情绪，但我不能让她觉得我忽视了她的感受。
我敲响了楚妍的门，她开门时脸上带着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我想和你谈谈。”我直接了当地说。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侧身让我进屋。屋内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如她一贯的风格。
我们在沙发上坐下，我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楚妍，我知道你最近在努力改变，我也看到了。楚思思的话你不必太放在心上，她有时候说话不经大脑，但并无恶意。”
“所以你听出来了？”楚妍没有接我的话，而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我皱着眉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你明明看出了她说那些话给我添堵，你当时还假装没有看出来？”
“楚妍，我确实看出来了，但我也知道楚思思并非有意伤害你。她只是在试图表达自己的不满，方式可能有些欠妥。”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而诚恳。
楚妍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似乎在努力理解我的话。片刻后，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裴昭，她喜欢你，她怎么可能对我没有恶意？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楚妍带着失望的质问，让我脑袋刺痛地疼了一下。
我稍微集中了下注意力，然后对她说：“行了，你就当欠她的，之后让一让她。”
“不是，凭什么啊？”楚妍不理解，情绪有些激动。
我的头疼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没有办法及时回答她。
她见我只是沉默不语一副逃避的状态，更加生气了。
“裴昭，我放弃楚氏，想要弥补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为了让着你身边的女孩子的！”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缓缓开口：“楚妍，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公平，但楚思思她……她只是有点孩子气。”
“她的行为虽然有时候会让人感到不适，但她的本质并不坏。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为楚氏付出了很多，放弃它对你来说一定很不容易。但请相信，我并没有忽视你的牺牲和努力。”
楚妍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她的眼神中既有愤怒也有失望。她紧握着双手，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裴昭，你总是这样，总是为别人找借口，总是试图让每个人都满意。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会让我感到多么的无助和孤独？”楚妍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的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烁。
我感到一阵心痛，我知道她要的就是无条件偏爱。
但是如果我在这个时候还无条件偏爱她，无疑是在给她树敌。
我宁愿她就这么误会我，我也不愿意她陷入不稳定的因素之中。
“楚妍，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看我。”
“我们都不够冷静，这段时间，就暂时别见面了。”
我丢下这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我实在头疼得厉害，几乎是强撑着扶着墙出去的。
楚妍还在气头上，背对着我，没有发现我的异样。
我咬着牙，一步一步走向路边停着的一辆车。
里面的家伙在我拉开车门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惶恐。
很快又伪装成了茫然：“你找谁？走错了？”
我叹息一声，不理他直接坐进了副驾驶，咬牙闭着眼：“我知道你是我妈派来盯着我的。”
“不是，这位先生，您在说什么我可听不懂。”他还打算和我装傻，我直接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行了，别狡辩了，我现在很不舒服，送我去医院。”
车内陷入诡异的沉默，我靠在椅背上，试图缓解那不断加剧的头痛。
司机最终反应过来，闭上了嘴，默默地启动了车辆，他时不时回头观察我，看着我额头上豆大的冷汗，他才确认我是真的不适，所以他没有再继续追问，只默默将油门踩到了底。
“今天的事知道怎么和她汇报吗？”我闭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
“啊？”他反应了下，才知道我说的是母亲交代给他的任务。
或许是我压迫感，太重，他也忍不住伸手摸了下额头，最后支支吾吾答不出个所以然。
索性我帮他答了：“你只要告诉她我见了楚思思就行了，特别是我去医院，你不能说。”
“但是她担心你。”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
我苦笑了一下，心里明白母亲的关心背后，是她对我的期望和对家族责任的执着。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听我的，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实力，没必要为了我们母子让自己陷入奇怪的境地。”我简单地回应，然后又陷入了沉默。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我勉强支撑着身体下了车。司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开车离去。
在医院里，医生为我做了简单检查，确认是由于过度疲劳和压力导致的头痛。他们建议我休息，减少压力，并开了些药给我。
我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看着手中的药盒，心中五味杂陈。
只是我没有想到，会直接和宋许之碰上。
“裴昭，你怎么在？”
我抬头看到她双手插在白大褂里，一副刚交接班的模样。
我自然地恍了下手里的药：“没事，就是有点头疼，开了止疼药。”
宋许之的眉头微微皱起，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你确定只是头疼吗？最近有没有感到其他不适？”
我轻轻摇了摇头，试图以轻松的语气打消她的疑虑：“真的没什么，医生也说了，就是需要好好休息。”
她没有立即回应，而是静静地看着我，似乎在评估我的状态。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裴昭，你是开过一次颅的人，那个病是有概率复发的。”
我微微一愣，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
宋许之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一点都没有重视，所以她抽过我手里的挂号单。
看清上面的字后，她无语道：“你这个情况，不应该挂这个科。”
宋许之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她继续说：“你得去脑外，排除一下肿瘤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