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心底的矛盾如同一团乱麻，但面上依旧冷峻：“你耗尽了我所有的等待，所以没有必要在现在表现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
楚妍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她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如同破碎的玻璃，映照出我的一脸冷漠。
似乎是被我的目光灼伤，她又迅速低下了头不肯再看来。
楚妍的头低垂着，长发遮挡住了她的表情，只听见她微弱的呼吸声。
我看她不发疯了，自然就退开了，楚妍坐在沙发上，身影显得孤单而无助。
我迅速屏蔽了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不忍，滚动喉结再次问她：“叫我来，到底做什么？”
她沉默了片刻，起身从一旁的茶几上拿过一个戒指盒。
“明天珠宝设计大赛，你把这个戴上。”
我接过打开，里面正是我们当初结婚时候的婚戒，我目光下移看着她已经戴上手的婚戒，只觉得嘲讽。
这个盒子里的戒指我戴了十年，那么楚妍那一枚就在保险柜里放了十年。
如今我摘下了，她又眼巴巴地戴上了，仿佛那个最先放弃的人是我一样。
我只是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又啪地一声合上了，不去管楚妍眼里的失落，我直接起身就往外走。
“等等……”我顿住脚步，没有回头，声音冷硬：“还有事？”
楚妍轻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平复情绪，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苏晨，陪陪我吧。”
“陪你？”
我冷笑一声，转身望向她，那双曾满含柔情的眼睛如今只剩下一片冷漠，“怎么陪？陪你喝酒，陪你上床，还是陪你演这场追悔莫及的戏码？”
我说完这句话就死死盯着楚妍，观察她的反应，说实话，我向来不习惯也不会践踏任何人的自尊。
但是我知道这句话无疑是撕破楚妍所有的伪装，我等着她恼羞成怒将我赶出去，或者再恼羞成怒将我锁起来。
也总比这样将我留在这样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要好。
我看着楚妍放在身侧的手收紧，她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松开，像是在努力压制内心的波动。
她的声音低沉，带着难以掩饰的哀伤：“我查到了，你们要去枫国，如果三天后想要顺利出关，你现在过来，吻我。”
“楚妍，你是不是有病，你大力培养那么多的眼线，不去盯着商业竞争对手，天天盯着我？”
楚妍的眼神坚定，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她重复道：“你只需要吻我。”
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声音还是不自觉地提高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给很多人可乘之机，那个刚崛起的沈家，那个刚被你摆平的傅家，甚至是叶三爷，都随时可能给你致命一击？”
楚妍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我不在乎了，我只要你。”
她缓缓地站起身，一步步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我的心上，让我看不懂她。
“苏晨，我……我只是不想失去你。”她的声音低沉而颤抖，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哀伤。
“我们是回不去了，但是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啊。”她的笑容待着憧憬，有些疯癫。
我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她，不确定她的状态是否还好。
看我眼里都是疑惑，她笑得更灿烂了，继续开口和我解释道：“我们在南城就重新开始过，那段时间不是很开心吗？只要你忘了，或者我忘了，我们就一定能永远在一起。”
我看着她，心中的矛盾和痛苦交织在一起，我想要逃离这个让我窒息的房间，却又被她眼中的哀求所牵绊。
我闭上眼睛，试图屏蔽掉所有的感情，只留下理智。
“楚妍，你今天是不是又忘记吃药了？”我冷冷地说。
她停下了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苏晨，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的病就会好的。”
看着她的状态实在有些不对劲，脑海中又想起了宋许之的话，思绪翻腾间，我还是决定先将那些奇怪的情绪放下。
一把拉过楚妍：“走，你该回去休息了。”
楚妍的身体微微一颤，用力转动了下手腕发现挣脱不开，转念一想，反正我没有走，她就这么顺从地被我拉着进了主卧。
她太乖顺，在房门口的时候我狐疑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撞上她满脸的笑意，我微微一愣。
“苏晨，其实你心里也有我，对吗？”她柔声问道，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渴望。
我不想要回答，有些怕自己忍不住说出什么她不乐意听的话，刺激到她，但是我也不愿意说违心的话，就这么将她扯到了床上。
她被我扔在床上后，下一步就用手来勾我的脖子想要将我拉下去，但是我强硬地将她的手掰开，让她躺坐好后，给她盖上了被子。
因为我只是冷着脸，不说话，她也有些微微发怵，好不容易在外面威逼利诱地把我留了下来，生怕因为她的轻举妄动，下一瞬我就不管不顾地摔门走了。
在她满眼疑惑中，我从床头柜翻找出了宋许之经常给她吃的药，倒了两片在手心，递到了她嘴边。
楚妍是抗拒吃药的，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有病，不过是双相情感障碍又不是什么要死的病。
她也向来不觉得自己有病，总觉得宋许之不过是小题大做，她偏了下脑袋，显然不想吃我手里的药片：“苏晨，也觉得我有病？”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是一个聪明人也是一个告知分子，她自然清楚客观事实不会随着她的主观意识转移或者改变。
她生病是一个客观的事实，她不承认自己生病，也不意味着病不在。所以她才会希望从别人口中得到答案，得到自己没有生病的答案。
显然她问错人了，我还是一语不发，强硬地将药片递到她嘴边，这次她不仅偏头，甚至用手来推我。
“我没有病，我不用吃药，只要你回来，只要你爱我，我就不会这么失控了。”她的偏执让我心下一瞬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