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请您冷静，您现在需要休息。楚小姐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您这样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陈管家显然是不想要我离开病房，但是楚妍真的没有事吗？
为什么隋安也没有来找我麻烦，尹红梅也没来。
他们都分 身乏术吗？那是不是说明楚妍的情况很危险？
我无力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担忧和自责。
如果我没有失手，如果我能更加小心，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此刻大概率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折磨，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吗？
难道因为我，她又要失去孩子了吗？
不会，我接住她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病房里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我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思绪的纷飞。
楚妍的身影在我的脑海中反复出现，她的笑容、她的泪水、她的冷漠、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如此清晰，仿佛就在我的眼前。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打破了病房的宁静。
脚步凌乱，来势汹汹。
没有多久，我病房的门被撞开了。
我看到一个人影冲了进来，他扑了过来，像一只野兽。
下一刻我觉得自己，被一个巨大的冲击力打倒。
天旋地转，然后是后知后觉的疼痛。
显然我被人打了，还是被人按着打。
从拳头落下的间隙，我看清了来人，是隋安。
“都是你，都是你，你又害死了我的孩子。”
我听着他暴怒的吼叫，但是他眼里没有悲伤，为什么是隐隐约约的……兴奋？
看来是我失血过多，看错了，怎么可能会有做父亲的，因为自己的妻子孩子收到伤害而感到兴奋。
我感觉他打了我很久，其实他也就打了我三拳。
就被冲进来的医生和陈管家拦下了。
我头晕目眩，看着隋安在那些人手里挣扎，很奇怪，他好像在挣扎，可是挣扎了几下又自己退回去了？
这是什么新的演技吗？演给谁看？
我全身都疼，或许缺氧，脑子也不太转了。
最后我是被一个刻薄又熟悉的声音吸引的注意力。
只是我的头还没有转过去，就感觉一个力道往我耳边袭来。
掌风带着指甲“啪”，我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
耳朵嗡嗡声中，还是听见了尹红梅的声音：“你这个丧门星，你又害我女儿。”
“命这么大，都拖了那么就了，你竟然还没有死。”
“丧偶既然做不实，那你就老老实实把离婚协议签了。”
尹红梅短短几句话，信息量很大。
我的脑袋很疼，但是我只能强忍着思考。
因为今天早上？或许是昨天早上？我没有了时间概念。
因为那时候的那一摔，楚妍难道出问题了？可是孩子已经快足月了，就算早产成活概率也是很大的。
但是也只是概率大，或许孩子真的死了。
从尹红梅的这一句话里，我听出来了，他们将楚妍带走后，让我躺在了楼梯下自生自灭。
似乎想要用这一场意外，让我悄无声息地死去。
这是谁的主意？
楚妍？她那时候没有失去意识，她只要发话，没有人感不救我。
所以是她要放任我的死亡？
这个认知让我的心头一跳，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凝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我感觉很冷，盖着被子，却感觉自己如在冰窖。
见我愣着仍由打骂，尹红梅嫌恶的没有继续，而是随手甩了两份文件给我。
我感觉有两张文件摔到了我脸上。
轻飘飘的，怎么也感觉在刮我的皮肉？
我半闭着眼睛，强忍着晕眩与疼痛。
我不用拿起来确认都知道那个是离婚协议书。
的确，如果孩子没有了，我再继续待在楚家的理由也没有了。
也不需要继续做什么亲子鉴定了，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楚妍认为他是隋安的，就是隋安的。
我偏头看向刚刚那个还在拼命饰演伤心父亲角色的隋安。
此刻他已经满脸泪痕地扶上了尹红梅。
“阿姨，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妍姐还需要您呢。”
多么情真意切，我感觉思绪很乱，情绪很堵。
我努力让自己不要愧疚，我努力说服自己，他们都是罪有应得。
孩子不是因为我而出事的，只是一场意外而已。
我努力让自己的头脑变得清醒。
但是隋安讨厌的声音总是绕着不走。
“阿姨，妍姐出事了我也很难过，但是我想苏晨哥也不是故意的。我不相信他这么恶毒，能连续害我两个孩子。”
隋安为什么要这么做？安安稳稳和我配合，等孩子生下来，助我逃走不好吗？
为什么昨天刚说愿意和我合作，今天就下了这么一大盘棋？
他到底在计较什么？
只是我还没有想出所以然，就听到他对尹红梅开口：“阿姨，刚刚我也是一时冲动才打了他，一切等妍姐醒来再说。”
“妍姐，向来不愿意离婚的，如果她醒来发现您已经做主了，她会怪您的。”
隋安句句在劝说，但是每一句又都在尹红梅雷点上蹦迪。
果然，就听见尹红梅冷笑一声：“哼，我就是太放任她了，才会给我召一个又一个的麻烦。”
“我的决定，她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她说完转头就催促我：“你赶紧签字，签好了趁着妍儿没有发现，赶紧给我从北城消失！”
说起来，这是我一直在等的实际。
能够离婚，能够离开，逃离这里的时机。
就算协议上是净身出户也没有关系，只要签字了，趁着楚妍没有恢复，我说不定真能逃脱。
我翻开了协议，拿起了笔但是每次要落笔的时候，手也止不住的颤抖。
不行，我现在还不能走，还没有确定她没有事。
曾经拉住她的手，我发过誓的，不论贫穷富贵，不论健康疾病……
我最后还是在隋安期待的目光下合上了协议。
“我要确定楚妍没事，我才签。”
我的声音几乎是气音，颤抖得不行，要仔细分辨才能听出来我说了什么。
看着我残破的身躯，隋安眼里闪过一丝胜利者的喜悦与自信。
“你杀了我们的孩子，妍姐见到你，也只会把你挫骨扬灰。”